周日,和朋友喝酒,谈起艾丰先生,我又知道了一件小事,虽不大,但却充分体现了先生非常之胸怀。
对我谈起此事的许兄和我一样,视先生为恩师。与我稍有不同的是,如果严格论,我其实和先生并无真正的师生渊源。我是在日常交往中,于潜移默化中接受先生的教诲。而许兄则毕业于社科院新闻研究所,虽然不是先生亲传弟子,但也算有师生渊源。正是这段渊源,让我看到了艾丰先生的高尚情怀。
许兄的导师刘先生与先生同为人民日报的资深媒体人,共同兼任新闻系教授。因为种种原因,刘先生与先生不睦。而且十几年过去,刘先生仍对先生耿耿于怀。比如前些年,刘先生已经调到其他媒体,当看到手下记者采访了已经是全国政协委员的艾丰的稿子,仍火冒三丈,马上把稿子毙掉,“以后关于艾丰的文章一律不准写,写了也不准登!”
对于视自己为敌的刘先生,艾丰先生则多了一分宽容。我和先生多年,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刘先生的不是。而对于刘先生的弟子许兄,先生不仅没有迁怒,还在关键时刻,鼎力相助。
许兄告诉我,毕业前,刘先生由于种种原因,根本无力帮助他联系分配。无奈之下,许兄只好找艾丰先生帮忙。
当时,先生的弟子王清宪当年也毕业,于是先生对许兄说:“如果我经济部能要两个人,我一定留你。可报社只给我一个指标,我只能留清宪。不过,经济日报老总是我的同学,我给你写推荐信,能去经济日报也不错。”就这样,先生亲自写信给当时的经济日报总编辑,热情洋溢地推荐了自己“敌人”的弟子。
人和人也真是缘分,没有想到几年后,艾丰先生也从人民日报调任经济日报担任总编辑。而许兄亦不辜负先生的推荐,工作出色,于是很快就得到提拔重用。
推荐、重用“敌人”弟子这件事情,先生从来没有和我提起过。而许兄也只是说到,先生曾经帮他找工作和提拔之事。直到周日,我才知道许兄竟然是视先生为眼中钉的刘先生之关门弟子。
文人相轻,特别是大文人,由于个性、观点等原因,难免彼此间有些芥蒂,这其实很正常。有的人,若干年后能相逢一笑泯恩仇。但也有的人,恐怕会把怨恨带进坟墓。比如鲁讯,临死前还会放出话来:“我一个也不宽恕……”
而艾丰先生的胸怀和豁达皆超越常人,他不仅对刘先生没有怨恨,而且会那么热心地去帮助他的弟子,我相信,如果反过来,是艾丰的弟子求助于刘先生,以刘先生的个性,是决定做不到的。
12月29日,人民大学新闻学院、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等单位将联合召开“一个记者能走多远――――艾丰意义与媒体人责任即《艾丰评传》研讨会,在此,谨以此短文祝贺研讨会的召开。我要说的是,一个记者包括一个人能走多远,除了能力、机遇等因素以外,和个人胸怀密不可分。艾丰之所以是艾丰,因为他有一个比常人宽阔的多的博大胸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