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我贴了一些年轻时候的旧作，有诗有小说。此举当然有囿于忙乱，无暇写新东西，聊以以旧文更新博客之原由，但也不全是。

    昨天贴的大学期间的小说《过客》，得到网友中肯的批评，这其实也是我贴这些旧文的原因之一。人生就是这样一步步走过来的，没有人能实现跨越。经过十年二十年，能得暇回头审视一下自己走过的路，不论蹒跚也好，歪斜也罢，都会是一种人生难得的回味。其实，就我过去的文字，今天看来，都不免粗糙，甚至带有稚气。这样的感觉令人欣慰，因为我们大家都是凡人，不是天才，因此少不了靠积累、靠阅历成熟起来，昨天的东西惨不忍睹要比今不如昔好的多，这说明自己在进步，还没有老朽。

    不过，也确有今不如昔的，那就是诗歌。

    大学期间甚至20岁以前写的诗，不少在今天看来，都让我怀疑那是出自我手，我曾经有过那样的万丈豪情吗？因为随着岁月的远去，当我们不再年轻的时候，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酋的豪情确已不在，换来的是冷静和理性。而对于诗歌，前者是最重要的。

    所以，除了极少数天才，诗歌绝对是年轻人的专利，上了岁数，还是远离的好。故，以北岛、舒婷的才情，诗歌也已经是他们的昨天，何况我辈！

    旧文重抄的另一层意思是，可以看看自己思想的脉络。一个令我欣慰的发现是，我的大体思想是一贯的。我把我留下的文字全部读了一遍后发现，我今天信佛并非赶时髦或一时的冲动，更非受到了什么挫折后的遁世之举，而是有深刻的思想基础。我过去的文字无论多么粗糙，但其中都包含着对人生的某种思考，这种思考不仅有很强的形而上色彩，而且和佛理完全相通,甚至带有某种禅意。而当时，我对佛禅还一无所知！

    通过年轻时候的文字，我更加认为，人生的道路冥冥之中早有定数，该走哪条路，注定会走哪条路。很多时候，即便一时走错，最终也会折返回来。

    所以，李嘉诚生下来，就是为了赚钱。而弘一法师，中年出家也不是脑袋一热的举动，他生来也是为了佛法的。

    再搜罗出1986年的一首旧诗，大家看看我上面的观点对否。

 

山口

 

永远是那么一个山口

让你幻想

那边的风

那边的河流

让你幻想

那边的民族

那边充满神秘的人流

 

永远有那么一个山口

让你思念起从来没有

但你又永远坚信的星群

那个山口永远让你相信

奇迹就会洞开

 

就是那个山口

让你显得疲惫不堪

让你多次狼狈

就是它

牵动你的心扉

让你激动又疑惑

让你认识魔鬼和巫术

让你信仰让你失望

 

过了那道山口

就是沙漠

就是依依的古城

就是悠然驼队

 

过了那道山口

就有野性的篝火

就有小溪

就有尸骨遍地

就有沉睡千年的古币

 

过了那个山口

就有死亡

就有空白

就有空虚

就有有如星辰般

遥远的距离

 

于是

你闭眼

为了不再晕眩

 

你已无视一切

向前或向后

向左或向右

任凭它是通途

还是

深渊

86．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