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天都有野猫出入我家院子吃食,于是想说说猫。
猫是一种很特别的动物,很难用一两句话说清楚对猫的感受。如果硬让我用一个词形容猫,我愿意用优雅。因为猫的举止与狗大不同,狗永远是忙忙碌碌的样子,其实绝大多数时候是无事忙。而猫刚好相反,哪怕吃东西,也不像狗那样“猴儿急”,而更像一个绅士,几近悄无声息。
猫的第二个特点是自我。很多不喜欢猫的人认为猫有媚态。其实猫与狗比要自我得多。狗是以主人为中心,而猫是以自己为中心,除非它需要你,否则不少猫你是唤它不动的。这也是为什么马戏团少有训猫的,不是猫不够聪明,而是太难驯服。
可能因为上述两个原因,我发现文人喜欢猫的不少。比如季羡林、杨绛、冰心、齐白石等前辈都养猫。文人喜欢猫可能与文人追求优雅的格调以及灵魂深处的自由有某种内在联系。
似乎也有例外。比如鲁迅,不仅不养猫,还用竹竿打猫,因此落了个“仇猫”的话柄。但是,鲁迅就此专门写过文章澄清,他并不“仇猫”。从鲁迅的性格分析,我觉得与其说先生“仇猫”不如说“仇狗”。你看,他骂人要么骂作“落水狗”,要么骂作“乏走狗”,而且还号召人们“痛打”。因为在先生眼里,人一旦像狗对主子般奴颜卑膝,最令人不齿。
话说回来,其实“仇猫”也不是啥恶名,先生为此专门写文章辟谣,倒颇值得我们回味。
给我印象最深的写猫的一段文字是北岛的一篇文章,他回忆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北京大杂院里,一只爬上房顶的猫,里面有一段文字,大意是:猫卧在灰色的屋顶,漫不经心地俯视着我们人类卑微的生活。这段文字极其传神,当时就让我拍案叫绝。
后来翻我年轻时的旧诗,居然找到唯一一首写猫的诗,和北岛的文字有异曲同工之处。其中几句是:“猫,盘踞在路灯下,漫不经心地注视着,走向夜的人。风,嗖嗖地流。”我们不约而同地用了漫不经心,养过猫的人有体会,猫绝大多数时候是此种状态。而恰恰是这种状态,让人不可思议甚至有点着迷。
猫的另一个特点是神秘。围绕猫,各个民族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传说,无论褒贬,但都充满神秘色彩。
从各个民族的饮食你也会发现,不干活的猪羊可以吃,干活的牛马可以吃,连最忠诚的狗也可以吃,唯独没有大规模地、堂而皇之地吃猫的。此类习俗我怀疑源于某种古老的禁忌,而禁忌从何而来,我们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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