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领你们去北川县城"<十日走北川>图片日记连载17

这是北川中学所在村庄一个救灾物资发放点。场地上摆放着外地给灾民捐赠的衣服。（7006）

灾民们排队在隔栏后等候，放几个人进场挑完了出去以后，再放几个人进来。

进来的人扑向满地衣服，每人挑一件自己喜欢的衣服，每人也只能挑选一件。

这几个小伙子在挑选自己喜欢的时尚的衣服。

回到胜利村，又碰上了志愿者姚秀玲。“快吃饭吧，大家都吃完了，我给你们留了两份。”

她同另外一个志愿者把盛饭的大桶台上了张心波的吉普车，又去给水利局的机关人员送饭去了。

我和小张打开他留给我们的饭，每份稀粥里放上了两个剥好的鸭蛋。

饭后，我们回住的帐篷，发现路边又增加了给灾民看病的医疗桌。

在我们相邻的帐篷外，一个当老师的灾民正给女儿洗澡。

我和小张商量无论如何得买到西红柿或者黄瓜。以免再便秘。

晚饭席书记说去他家吃。到了席书记家，小张悄悄告诉我，席书记的餐厅兼会客厅里，有一盆西红柿呢。有就好说了，让他上个西红柿菜吧。

和席书记一说，他心领神会，马上让爱人洗了几个大个的西红柿，给在座四五个人每人递上一个：“都吃！”

我一口气吃了两个。

吃饭时，餐桌上有一盆西红柿拌白糖的凉菜，还有一个西红柿鸡蛋汤。

我们狼吞虎咽地吃着。席书记突然说了一句：

“后天我领你们去北川县城看看！”

“去那儿？”我有些激动。但觉得不太可能。为了防疫，北川封城好几天了。无特殊情况，任何人不能进去。

席书记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说：“我想办法开一张通行证，现在控制得很严，每天放不了几个人进去。”

吃完饭回帐篷的路上，碰见卖蔬菜的小摊了，有西红柿，黄瓜，不过这里的黄瓜长得短短的，粗粗的，只有巴掌长短，像一段火腿肠。

“这是黄瓜吗？”我问。

“是啊！这是当地黄瓜，别看不好看，好吃着呢！”摊主说。

我没问价钱，就挑了一大袋黄瓜和西红柿，一称，才4块多钱。“多少钱一斤？”我问。“一块钱。”摊主说。其实他说的是公斤。这比北京便宜多了。见摊上还有切开的西瓜，也买了半个。

一边走，一边吃，我又吃了俩西红柿。

肚子饱了，也该出去遛遛了，听说山东滨州市博兴县援建擂鼓镇100套简易房，工地就在席书记家隔壁，便叫了小张来到工地看看。

在一块宽敞的平地上，已搭建起了几排简易房。听说我们是来采访的，老家还是山东的，在场的干部和工人格外亲热。

“这是我们博兴县副县长，这是我们滨州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我是搞宣传的小张。”一位开朗活泼的年轻人说。嗬，眼前的老乡，一个个晒得黝黑黝黑，个头又大，真像京剧《沙家浜》戏里唱的那样：个个都是黑铁塔。

“给我和主任照一张相留念吧。我俩从乡镇就搭档，没想到这次来救灾又在一起了。”副县长拉起主任对我说。

老乡们还没吃饭，厨房蒸笼里冒着热气，工地上飘着蒸馒头的香气，县长说：

“在这儿吃饭吧！”

“不了，我们刚吃过！如没吃，真想在你这儿蹭一顿！”

“抽空就来，我们这儿有山东大馒头！”

“县长别说了，再说俺就流口水了。”

告别县长回到住地，天已全黑，在灾民安置点的空地上，来自外地的志愿者扯起了大屏幕，放起了电影。我不知放的什么片子，但从围观的几十名观众来看，灾民们对此并不太感兴趣。

在我住的帐篷外的空地上，一台电视机吸引了20多个人，人们大都席地而坐，他们感兴趣的还是灾区新闻。

回到帐篷，姚秀玲已经给打好了洗脸水。她说：“焦老师，你别去学校危楼边的水管子洗漱了，余震不断，那里太危险。你用这些水擦把脸，洗洗脚吧！”

我一阵感动。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姚秀玲：

“听说你的儿子再有两天就高考了，你怎么不回去啊！家里他爸爸照顾他？”

“我早离婚了，孩子归我。他爸从来不管。”姚秀玲说。

“那你更得回去看看。”

“不回去了。我又不能替他去考。”姚秀玲说得很平静又很坚定。

听她这么一说，我不好再说什么了。

夜深了，帐篷外的电视机开得山响，躺在铺上，我的头就和电视机隔一层帐篷布，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总想出去让他们把声音关得小一点，小张劝我说：“算了，别去了，他们也不会看得太久。”

但半个小时又过去了，我看了看表，已12点半了，声音还是没有减弱。帐篷一个挨着一个，大家肯定都睡不好。我沉不住气了，光着上身走了出去，一看，空空的场地没有一个人，只有开着的电视机。

“啪”的一下，我把电视机关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