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速公路上体验非同寻常

望前排椅背，我突然琢磨，如果这辆车在寂寞的高速公路上打了个转儿，可能就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对不起，我经常胡思乱想。这样的想象随着年龄的增长愈演愈烈，我好像越来越看清了生命，脆弱，不堪一击，不知会在什么时候出现问题。

比如昨天晚上，有酒。可听到电话中那个女孩子说“我来和你们喝喝酒吧”时，我还是下意识地说没有酒。我知道我是逗她玩儿呢，其实是拿着我个儿取乐。人有了一定的阅历，关于自嘲这件事其实说明你真的成熟了。你不被人家说你好或不好困扰时，你也就修炼得差不多了。

差不多是差多少呢？我也不知道。我听着轮胎与路面摩擦的动静，偶尔抬眼看一下窗外，路边的树几乎看不出个个数来，远处的图画迅速地后移。人生总是从一个目的地奔向另一个目的地，事先从没考虑是不是有意义。

我们就在行进的过程中体会到了意义。但是，我们还得往前走。单调的高速会路让人想睡觉，不过我刚才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了。所以眼下精神还好。我不喜欢机场飞机排队的时间，于是我闭目养神。睁眼时，还没飞起来。于是又昏昏入睡。再睁眼时，已经在云间了。

这一路的云不是很干净，后来才恍然大悟，不干净的不是云，而是我一直往下看，看被不洁净的大气层笼罩的城池和大地，我也不晓得那是什么地方。其实我想知道，因为我还有好奇心。

我不老，真的。我从没有感觉到我自己老了。只是最近，我经常说自己是个老男人，因为在我身边，突然冒出了若干80后或90后，我不得不审时度势地照照镜子，看看这张老脸是不是还有资格和她们谈一把恋爱。

我发现，老其实不是一种生理状态，更多的是某种心理作用。比如我，知识结构并没有落后，偶尔还唱唱流行或网络歌曲，我觉得我自己的生活充满阳光，我经常和空气和水搅和在一起。所以，在一个美丽的黄昏，我和一位70后诗人健步走在城市恬静的街头，他说我看上去像个70后，我内心里挺美。也就在此前，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忽然叫我的名字，回头一看，我认识他，是从前的一个同事。

他说，他觉得这个人像我，于是就停下来喊了一嗓子，看着像就极有可能是，果真如此。

我看见高速公路上的信号灯闪得都很夸张，前排副驾驶座位上那个人睡着了。今天有人搬家，我则把自己从北京搬到了安徽。早上，有人很不情愿地起来了。昨晚有人喝茶，茶不言不语，把自己的身体弄得滚烫。泡茶的妹妹提各种各样的问题，全都是关于爱情的。有人回答，涉世未深，却感情真挚。

嗯呢，就让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包括心灵和肉体。我看见茶与水的关系，很亲近。茶因水而绽放，因为滋润，所以刺激。所以，我记起了年轻时的想象，一男一女，倘若赤身裸体紧密团结，便会生出风情万种的柔情蜜意来。

无病呻吟有病就叫唤。

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