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到深处 千万别把自己吓着

    我昨晚去剪头发了，这个事儿对我来说蓄谋已久。

你也可以说我小题大做，不就是理发吗，干嘛弄得这么假模假式地一本正经。你不知道，现在的我，头发稍长一点儿就觉得不舒服，这与我年少的时候形成明显的反差。我至今还记得小时候一个戴眼镜的女老师为我剪头的情形，尽管我十分地不情愿，但是还得剪。好像儿时的头发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别人的。而这个别人，就是貌似关心爱护你的亲人。

这个场面对我很震惊，以至于在多年以后，每当我剪头的时候，总在脑子浮现这个画面。那个女老师有点儿恶狠狠，很恐怖。

想起一句话，老爱夫妻少爱头发。可能吧，我后来在艺术院校读书，任头发野蛮生长，弄成个不男不女的样子。不过，那时候我觉得挺美。

现在，我觉得短发不错。

老早就有人提醒我，中式情人节快到了。其实，我对什么节是全无感觉的。唯一的体会是，逢年过节人山人海，铁路公路民航忙鉴不亦乐乎。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尽可能地保持原地稍息，不去凑这个热闹。

所以，在我试探着人挨人步入地铁的时候，我果断地从另一个出口溜了。进了一家书店，没有发现一本我看得上的书。不是人家写的不好，而是我阅读的心境不好。这时电话铃响，听见一个诗人用并非做作的男中音问我在哪儿。我说在逛书店。

后来，他问我是不是可能到附近的一家类似大排档的地方见一下，我去了，看见他正闲得无聊地与店主没话找话，桌上有刚刚上来的羊肉串什么的，很诱惑。一边是高楼，一边是店铺，我们就在马路边儿上吃喝。这时，我看见一个年轻女子穿着超短裙在马路中间横晃，风骚的裙摆在风中偶尔掀起，露出半个屁股。我把她指给诗人，但是那个女子飘过了。

我来的时候在路上随便抓拍了几张照片，当然，关注的大多是漂亮姑娘。也有风景，但我偏爱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融入夕阳西下的风光当中。我觉得城市在这个时候才美，美得不知所措。还有，行走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往哪里走，我知道也不知道，其实每一步都接近生命的尽头。我虽然不算年轻，但每当我看到路边闲散的老人时，总会勾引出某种伤感的情绪来。

饭后，诗人提议走一走。我们顺着光华路行进，我一直盯着国贸三期大楼，有灯火，因为白日里天高云淡，所以夜晚的天幕也透明。

这个晚上，我听见有人唱歌，都十分地动情和专注，我也不吝惜掌声。多给别人一些掌声，你的表现也就不会无人喝彩了。还有，人生有很多二重唱，这阵子他和她，那场合她和他，情到深处，别把自己吓着。

午后阳光暴晒的时候，我在一家茶馆和一个年轻的女孩子说话。她不是第一眼美人儿，但是她十分经得起端详。确切地说，她很美，她唇线清晰，眼神忧郁，楚楚动人，这种美是不能用漂亮来概括的。

听见她在谈话中一再强调她能力，介于自信与不自信之中，她有心结，是因为美好的少年蒙上了被家人放大了的阴影，也因为，她在某个瞬间发现自己被偷窥了。我终于明白，她对于能力的渲染是因为自己无能为力。她是一个长大了的女儿，但现在还是个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