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正经的态度一本不正经地画

爱女人，也爱茶。

雨中的上海，他打伞走进路边的餐厅，热情地招呼我坐下，点菜。我问他这家餐厅是不是重新装修了，他观察了一下，然后说，只不过换了窗帘儿。

刚才，和他喝茶，也看他的画。他的画室有些变动，大案子搬到了里面的屋子，有茶，也有紫砂壶，还有光闪闪的核桃。

我心不在茶而在画，他的画极具诱惑，他画男人，也画女人，但所有的焦点最后都会落到女人身上。因为他画的男人都还穿着衣服，女人则大多数都光着身子，荡漾春光。

等车的时候，雨中，一个穿低腰裤打伞的女子扭着大大的屁股经过后走远，腰露了半截，不好看，但是性致勃勃。雨把地面打得精潮，车水马龙中男男女人一看都不是不正经的人。其实，低腰裤的设计本身就没安好心，如果不是暴力就是暴露，暴露本身就是一种暴力，强暴得你眼花缭乱，女人也沾沾自喜。

性能、性别、性质、性格、性感、性爱……如果你把一堆有关性的词汇排练组合，就像打一副牌，不论先抽出哪一张，都有关男欢女爱，让人浮想。

倒茶的时候，他的壶嘴张扬，一股水流喷谢出来，他的画室里意乱情迷，画中的女人都张着血盆大口，贪婪的动物本能地寻欢作乐。

一幅画，画一个女人，窄窄的内衣使她的性别极度膨胀。画面上有些霉点，说明了这个画的年头，我们总是想把那些平日里看不见的地方看个究竟，究其原因，因为不可能究竟，每个人都一样，每个人又都不一样。

一张高校录取通知书，一方印章，一个交费证明，还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的脸干净得不会让人产生任何非分之想，但是，她没穿衣服。一张清纯的脸和一个裸露的身躯安排在一起，让人格有些割裂，上面是人，下面是物，上面是神，下面是鬼。你不想，她也想。

别笑，笑本身就是不正经的阳萎或早泄。他有一些未完成的作品，相对而言，这过程中的气味更能让人嗅出令人背离常态的恶搞，见多识广的他眼睛仍然透明，他对女人的了解是从动物本性入手的，在画布上的男人也异常地强有力，看穿了她们，从身体看到内心，有点秩序颠倒，从下面看到上面。艺术稍不留心就会演变为色情，他和他的她们都不刻意正经，性是大餐，看你有没有福气享受了。

桌上无酒，但有一个精致的上海姑娘，圆润得脸显得有些未成年似的无知，她说，她是她父母亲冲动的结果，冲动本身并不复杂，复杂的是不可能有永恒的冲动，所以也很难产生持之以恒的爱情。

欲望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翻开他画草图的本本，有他设计的陶的图案，对于一个局部的创造力的无限是其一个对若干个的偷情，几次，我都想问他，你的老婆难道就真的不反对你画这些不正经的画，不过话到嘴边又停住了。欲言又止有点装模作样，赵忠祥播新闻时谁也不知道还有个饶颖，后来的事让人联想到“动物世界”，不完全是为赵大哥解说的拍案叫绝。

爱是永恒的主题，因为性的阶段存在。一个被化妆品乔装打扮的女人，在床上奋不顾身地撕碎了面纱，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她这样为爱痴狂。一个夜晚的计程车上，电话中的另一个人说不清道不白地想你，聪明的女人经营自己的身体，智慧的男人经营自己的钱包。

再瞧一瞧那些茶盘上的核桃，诱人地挺身而出，无语。

（他：裴晶，画家，有单位：上海戏剧学院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