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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
我对同事说,相信你看过电视里的探索频道,那里经常播放的那些神秘湮灭的古代文明,我猜想有不少可能就是毁于某一种我们现代人并不知晓的致命传染病。在人类历史基本处于相互隔绝的漫长岁月里,像艾滋病这样高致死率的传染病足可以毁灭一个中等人口规模的国家而不为外人所知,尤其是在自然环境相对封闭的地方,如中亚、美洲和非洲等地。
从这个意义上看,不管SARS、甲型H1N1流感之类的怪病究竟从何而来,它们最初大规模传播的地方,恰恰应该是那些经济社会活跃的富裕国家和繁荣地区。世界卫生组织每天公布的甲型H1N1流感分布图也清晰地证明了这一点:迄今为止,除源头墨西哥以外,有报告确诊病例的几乎全部是西方发达国家。
前些天香港查出第一例甲型H1N1流感发病者以后,我的另几位同事议论说:香港真倒霉!好像每次都会成为恶性传染病的重灾区。其实,这不是香港倒霉,更不能说明香港防疫检疫不利,而正说明了香港的开放和繁荣。这个世界闻名的自由港人口稠密、气候温暖潮湿、经济社会活动活跃、人员货物进出中转自由繁忙……哪一条都为传染病提供了绝佳的温床。虽说具体的情况可能极为偶然性(例如这次在香港发现的那例感染者是经上海转道去香港的一位墨西哥人),但香港所具备的上述条件却为疫情流行准备了很大的必然性。按理说,仅看自然和社会环境的话,印度在传染病面前是异常脆弱的。但就因为印度不具备香港上述特点的后两条,近年来它始终没有受到特别大的疫情侵袭。这似乎有力地证明了一个道理:就连流感病毒也嫌贫爱富!由此我认为,如果疫情短期内在全球范围内不能得到有力控制,中国沿海省份倘使能够保持清白的流感记录,那简直将是一个奇迹。
流感病毒嫌贫爱富当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有一点却是真实的,它的传播路线图是与全球化的广度和深度高度重合的。就像过去和未来许多吊诡叵测的风险一样,这是给我们带来巨大收益的全球化所必须支付的成本。
写于2009年5月6日,发表于2009年5月7日《潇湘晨报》我的个人专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