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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宁:“感动写作”的真性回归——“回到婴儿时代”诗作印象

(2006-09-04 16:54:46)
分类: 评论随笔
    生命伦理学是一门人文科学,谁也无法否认生命伦理学始终立足于一定的文化和历史探究关于生命的价值选择,诗坛亦不例外。 2005年夏,黑龙江沙兰镇发生洪灾, 百余名儿童在校园遇难,《新诗代》为此推出“沙兰灾难诗歌专题”征文活动;同年10月,被尊为现代中国文学的一盏“明灯”及“中国作家的良心”的巴金老人离去,《新诗代》为此举办了“缅怀巴金诗歌专辑”征集活动;2006年夏,恰时《新诗代》是创办3周年之际,《新诗代》于8月举行了“回到婴儿时代”征文活动。

    诚然,随着市场经济的到来,商品意识强化了人们的生存价值意识,使人们似乎更关注自己切实生活的层面,一些文化人似乎为了更好的生存去迎合市场,所作渐渐失却内心的“本真”。审视当下网络诗坛,“口水”飞溅,“垃圾”乱甩,“阴私”暴露,“性器”飘荡,“穿马甲” 的伪诗人肆无忌惮地 “恶搞”诗坛,其“标新立异”的主观审美意识混淆写作的是非观、价值观,窥其本质一夜成名的欲望何其强烈。但是,“我们不难发现,能让我们感动的诗歌,无不是诗人情感的真切流露。他们对生命、自然的尊敬和感恩,以及对世间万物的悲悯情怀;对爱情、亲情、友情的珍爱,对灵魂的植入与拷问,以及是对‘母性’的无限热爱,使得诗歌——这‘最清白无邪的事业’(荷尔德林语)得以推动和传承,并闪烁着最为耀眼的光辉。”《新时代》主编海啸坚持认为“‘感动写作’中国诗歌的绝对良心”,“回到婴儿时代” 征文活动正是为了进一步伸张“感动写作”的精神,引导有意识、有理性的诗人,如何面对富有诗意的生命(包括诗作的生命)?儿女是父母的作品,那么诗歌对于作者来说无疑就是“儿女”,因此必须以一颗永远不老的“童心” 审视或反省写作生命的“来路”和“去路”!

    人生每一阶段都面临着不同的生命伦理议题,人人都有生命,却非人人都懂得生命的意义,也非人人的生命都有意义,对于生命的爱以及对生命越来越接近本质的认识,生命的心灵就会变得“婴儿”般的澄净。萝莉贝丝□琼斯 (Laurie Beth Jones) 在《道路》中说过:“如果你正在教养孩子、教育他人、或医治他人,你可以将你的工作视为世上最重要的工作。”余反复阅读参赛作品,真切感受到参赛诗作无不关爱生命、热爱自然、向往人类社会和谐的真情。晴朗李寒以女儿为题作诗《晴晴》,几乎以“口语”表述丰富的意味和深厚的内涵,“纱裙是去年的,显得有些拘紧/那些碎碎的亮片,像我的忧伤”,父亲从内心责备自已对弱小而美丽的生命的成长关心不够;“你说,你要在音乐里飞翔,化作小鱼/我却常常用呵斥,折断你的翅膀/从你的梦幻中抽出水 ”,又呈现出一个父亲对脆弱而亮丽的生命如何呵护与教育的深思;这首诗没有玩弄什么语言“技术”的对接或妆扮,也没有什么标新立异的观念和“性器官”,以充沛而朴实的真切感情浓郁出亲情感人至深。

    窥一斑而知全貌,“回到婴儿时代” 唤醒了参赛诗人内心深处的澄清的记忆,所作摈弃了时下虚拟世界的“浮光掠影”,多了沉下心来反思写作生命的意蕴,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了“感动”生命的自我反省写作的“本真” 意识。汉江由“一次食物中毒”住院,“经过一只小小汤匙/啧啧有声地滋生我的幻想//处境和谐如同最初的愿景/墙壁、大褂,乳汁一样纯白/我在病房这温馨的子宫里……慢慢发育原始纯真的情感” ,诗意的人生感悟形成艺术的通感,人有旦夕祸福,祸时尤感生命之不易,更加珍惜生命;卢辉“每一种啼哭,如饥似渴有一对:那叫山峰 ”,母乳、母爱像“山峰”一般峭耸,而“我的啼哭/比起世界,就一株草药/的味道”,还有比“婴儿”的善良更可爱的吗?那怕是“哭”都是内心的“真”,这是多么宝贵呀!霄笑由孩子沉浸于搭积木“拼出斑斓的家园”,省视文字的王国“撇撇捺捺的文字在指尖地陷……我渺小的搬不动一块砖瓦 /孩子笑了,牵起我的双手/他拣取我横平竖直的方块字/我捡起他丢弃的积木”, 诗人将“自己”与“婴儿”在时空中进行一次思想的“错位”,个中不仅反映出诗人神往儿童乐园的心理,更透析出对那些无病呻吟、无聊垃圾的伪诗人、伪诗歌的鄙视。阿凌《诗歌----我生命中的婴儿》则从正面回答如何善待诗歌,她把诗歌视作生命中的“婴儿”,与“我”彼此相依,“从今天开始,我要/ 远离辐射的电波、黑子、核 / 远离荒原上的蓠草 / 那些生锈的石头”,她要用鲜红的血“滋补干瘪的思想”,直到出现希望的黎明,这首诗感情饱满,意蕴沉郁,诗言凝练,透露出强烈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意识,具有很强的思想与艺术穿透力。反省如何突破浮躁、名利的困顿?只有寻觅“童心” ,回归“感动”生命创造写作的意义才是“真”。

    诗赛通过网络的传播,迅速在更大空间得到呼应,远在大洋彼岸的美国著名华裔诗人非马写作了《给新生儿》 (外四首)参加了征文活动。“这是一个/光与笑的/世界” ,诗人将善良与邪恶同在的纷繁世界高度概括为两种东西“光”与“笑”,而我们任何一个人来到这个异彩缤纷的世界,首先接受的就是这最最善良、最最美好、最最简约的东西,然而“人之初”所受到东西能终身保留吗?其《新苗》似乎回答了这一任何人都不能回避的人文学科的命题,“我把你的孩子们/带到乡下来了”,“ 我要他们把赤脚插入水田/同秧苗一起坚定地默默抽长”,否则“他们竟以为/超级市场是稻米的故乡”,这是诗人对于“婴儿”成长的思想观,更多体现出人文生命科学的意念。

    在当前极度贫血的诗歌写作状态下,“回到婴儿时代”征文活动得到大江南北的诗人们的响应,在“新诗代论坛”贴诗、读诗的络绎不绝,这些以“婴儿”为主题或体现与生命内容有关的各类诗歌作品 ,再次呈现出“群体文化反省”的写作意识,自觉或不自觉地参与了“感动写作”的再实践,让更多的人领略诗歌感动人心的情怀,洞察了“感动写作”的本质与内涵。我一直认为阅历、修养、才学决定着审美意识,而意识决定了作品审美倾向,“感动写作”的审美倾向给“回到婴儿时代”征文活动注入了审美主张,引导参赛诗人去伪存真,关注人与自然及社会的和谐,贴近生活写作具有生命的诗作,这无疑对于重塑真正“诗人”的形象,提供了有益的、可行的内容与形式,让“本真”在“感动写作”的情怀中回归诗歌的“内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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