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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之光的理性回归——《打捞光明》与谭仲池的精神观照

(2006-08-29 23:03:04)
分类: 评论随笔

 

在异彩纷呈的文学百花园中,像谭仲池先生的“两栖”生存状态并不多见。他以自己独特的人生经历,洒脱着独特的情致、气韵与风格。孟子所谓“观其之澜,容光必照”,纵观仲池的文学世界,无不为其空山灵雨、浅水幽篁般的诗意画卷所迷醉。他以文学观照生命,并以精神的肉身化形式呈现出泾渭分明的肌理,那来自现实生活中的理性感悟,透亮着真人格、真情性。他以宗教般的意志、初恋般的热情,将生命之光,灵魂之明启程着风雨人生。“文如其人”,我看解读仲池,最好的方式便是翻开他的书卷,去感受那锲入生命本源,现实与梦幻交织的宏亮歌唱。

摆在我面前的《打捞光明》,系花城出版社最近精心推出的“我国第一部省会城市市长创作的长篇小说”。这也是仲池先生的第一部长篇巨制。在公务异常繁忙的情况下,他能倚马信笔,散漫成文,可见他付出的艰辛是非一般人所能想像得到的。尽管此书的创作过程是散漫的,甚至是断裂的。但《打捞光明》却是严谨的、严肃的,饱含着作者荣耀与灵明的精神维度,其才倾满纸的生命光芒,笼罩着壮美、沉醒的诗学意蕴。

当然,靠某一个人,或一群人了解与解读,远远无法证明作品价值的最后论定。我与仲池有着师长之谊,在此,愿谈谈对此书的浅肤理解。

 

灵明之思与语言之美

 

“诗人是以一个人的身份向人们说话”,英国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的精彩论断有着勿庸置疑的真理。打开《打捞光明》,读者会马上被其柔婉而不失刚毅、浓丽而不失素朴、畅达而不失含蓄的语言风格紧紧攫住。犹如直泻而下的山涧瀑布,泛盈着绮丽、浏亮的盗耳轰鸣,那汹涌澎湃的激情呈现出博大的情愫。为此,我不得不叹服于作者的满腹才气。那流光溢彩的语言珍珠,呈现着一幅波澜壮阔、目不暇接的壮美画面。我敢说,作者对于小说的构思是冷峻的,其创作的基点并不繁华,他只是想以寒玉冰这一人物为针眼,贯穿整部作品的结构与层面。就像作品中那条古老而又美丽的琴江河一样逆水而上,但是灵魂的窗口洞开后,哪能抵挡得住汹涌而至的情感闸门。如果说寒玉冰只是小说形象,倒不如说是作者自身的灵魂依附,而作者的灵魂又是切割的,更多的感性认知在夏朝华的身上体现得更为明显。

作者还是一位优秀的诗人、散文作家,更是一位政绩颇具的政府官员。但一开始,他无疑是以一位诗人的浪漫与激情进行言说,尽管寒玉冰是以省政府文化厅副厅长的身份出现的,但并不表明作者就要将小说引向一条似乎理所当然的道路。小说将琴江河畔的人情风物描述得极其真实、细腻,这似乎要得益于作者的农村经历。我们眼前流淌的那条河,应该是仲池家乡那条美丽清幽的浏阳河,只是在小说中,进行某种虚拟、嫁接而已。

于是,读者会被引进那个民风淳朴,民心澄透的村庄——红松大队。六十年代末及七十年代初,全国上下就像一块烧红的铁片,被一场“革命”炙烤得雾气腾腾。作者笔下的红松大队,自然也不能脱离“革命”的火焰。但那个村庄相比而然,却有着像苏新学那样善良、厚道的党支书,有着下放的省美术出版社美术编辑、画家苏正声,以及琴江市农村部长龙昌俭等这些耿直无私,对党和人民怀着无限忠诚的人物。他们以一颗受伤的,但饱含着热忱的心,迎接着寒玉冰一家的到来。这些人物的描写十分到位、传神,着色不多,但跃然纸上。相比之下,寒玉冰的心灵描画泼墨要浓得多。而夏朝华这一人物的出现,是以其悠扬的箫声飘然而至。作者烘托的情境是幽婉的,在如此美丽的诗意箫声中,夏朝华的出场才不至于突兀。

在《打捞光明》中,所有的人物不是孤立的、个人的,而是作为那个特殊年代的产物进行描写。说他们普通,你可以在身边,在自己熟悉的环境中轻易找到。但他们又有不普通的一面,包括那位大队会计石可裴,后来残酷剥夺苏玉青春花蕾的公社教革办主任弈尔文,都有着其特殊的意义。这些人物盘根错节,但又有着错落有致的情感、故事链条(关于人物的论断下面将有所阐述)。

作者在小说创作过程中,始终是真诚的,无论是情感的构建,语言的张力,都把握着一个伸缩自如的尺度,艺术的根本是真诚,容不得半点欺诈和虚伪。只有这样,作品的意义才不至于单纯停留在社会的层面,而是更深地抵达其精神实质。能够将对社会的认知、善与美的尺度以及审美的旨趣、语言与表现的技巧等等真诚表现出来,这体现了作者本身的自律、自省与良知。那么,《打捞光明》的艺术定位毕竟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想宣泄压抑在自己心灵深处的情感,抑或一种诗意的言说?我觉得并不如此简单。

仲池与共和国同龄,与所有那个年代走过来的人们一样,文革期间正值青春年华,他耳濡目染那个时代的声音和画面,也拥有着那个年代赋予的伤痕。可是他,没有随波逐流,寒玉冰、夏朝华、龙昌俭、崇尚明、慕雪、寒雪、苏玉、苏露、龙云帆、苏正声、苏伯仪等这些虚拟的小说人物,正是他寄予的情感符号,插上语言的翅膀,打捞着生命的光明与希望。

 

人物群雕的精神对流

 

出现在《打捞光明》中的人物,在仲池的笔下都笼罩着理想的色彩。即使是奕尔文,以及后来与正义、与时代背道而驰的龙云帆,作者都寄予了精神的寄托。苏玉的父亲苏伯仪,为人刚正不阿,拥有着那片土地最善良淳朴的本性。在妻子离去后,他既当爹又当妈,把女儿苏玉、苏露拉扯长大。两个女儿继承了他的高洁和质朴,出落成两朵最美丽的山花。后来苏露闯荡深圳,凭着自己的聪颖和智慧,成了乡亲们眼中的女中豪杰。苏玉呢,在父亲病倒在床,身体极度虚弱而且又无钱住院治疗的情况下,只好向自己就读的乡镇中学领导反映,请求退学回红松学校替父亲上课,照料重病的父亲。在那个明媚的夏日,她来到公社教革办领取代课金,于是,她敲开了教革办主任弈尔文的门。这位中等身材,人长得倒还清爽,只是头发稀疏的弈主任,竟然鬼使神差,被面前这位姿色娇美的苏家“公主”点燃了兽欲,疯狂地扑向那朵含苞预放的蓓蕾。鲜红的带着憎恨和耻辱的血从这个年轻的少女最圣洁最朦胧最梦幻的地方流淌出来,滴落到白色床单上,绽放成一朵血色花瓣。当血色的花瓣冷却,即而冰凝,弈尔文也从野兽皈依成人,可一切都晚了,他只能背负沉重的自责,灵魂的堤坝土崩瓦解,竟一步步划向悲剧的深渊。可怜的苏伯仪,哪禁得起如此打击,精神的大厦便随之塌陷,最后郁郁而终。弈尔文呢?自然是作茧自缚,虽生犹死,没有摆脱命运的谴责,精神彻底弦断。在他发疯的前三天,有人在苏伯仪的坟上发现了一个钱包,里面整整一千元钱,以及一张“人欲地仙,当立三百善”的条子。可是灵魂的赎罪,永远无法挽救一个善良的生命,无法弥补苏玉心中的裂痕。最后,弈尔文背着永远洗刷不去的血与耻辱,沿着古道归去。

仲池的心是善良的,他渴望每一颗灵魂都有一个理想的归宿,即使是倍受千古骂名的弈尔文,灵魂依旧披着泪湿的蓑衣。而龙云帆,这个八面玲珑、流光溢彩的琴江市新洲开发区的老总,后又与省委副书记崇尚明的女儿雅丽苟且偷欢,博得这位千金小姐的“享爱”,成了琴江市的副市长。在小说中,龙云帆是个悲剧性人物,他的悲剧不仅是个人的悲剧,而是这个时代的悲剧。而崇尚明,对于这位政治资力很老、为人城府很深的人物形象刻画,更是入木三分。

记得很早以前读过路遥的《人生》,曾对路遥笔下的高加林、黄亚萍、巧珍等人物形象印象颇深。我试图将仲池的夏朝华与路遥的高加林、寒雪与黄亚萍、苏玉与巧珍进行剖析,发现这两部著作的历史环境与人物环境有着相近的社会背景。但他们毕竟在性格、经历、结局上都完全不同。路遥的高加林不是夏朝华,他更多的只是关注自身的生命尊严,沿着世袭的生存轨迹苦苦挣扎、拼搏。而夏朝华,这位成长为琴江市的市长,集理智与情感、知识与创新为一身的新时代最优秀的代表,他是将个人的命运与时代的命运紧紧交乳。为此,我们是否可以影射作者本人呢?这位湖南省会长沙市的市长,内心的复式灵台与情感纠结进行着残酷的内省。人活着,必须有着残酷的取舍,不可能面面俱到。为了更加高远的飞翔目标,必须飞离可以遮风挡雨的巢。从人生的角度来看,夏朝华较之高加林,提升到了一个崭新的高度。作者这种提升是可喜的,也更符合生命的主题。

    寒玉冰与崇尚明这两个人物,也同样不可忽略。一位是省纪委书记,一位是省委副书记,他们在彼此的岗位上,双双扮演着生命舞台的不同角色。一位知书达理、温文雅儒;一位刚愎自用、喜弄权术。如果仅以正与反的角色来衡量他们,无疑是不够贴切的,也违背了作者的初衷。记得鲁迅先生对陀思妥耶夫斯基对于人物心理及思想性描写的论断十分精辟,他说“不断地拷问人的灵魂,一直拷问到罪恶底下的洁白”。仲池对于人物的拷问非常深刻,亦一直拷问出灵魂的“洁白”来。尤其是寒玉冰与崇尚明、夏朝华与龙云帆的矛盾冲突,有着其历史环境的必然性和人物性格的典型性,在彼此的斗争中,作者融入某种象征的、隐秘的、乃至魔幻的灵魂冲撞与精神观照。他们的性格构成与生命归宿是历史条件造成的,并不是某一个人的原因。诚然,有些人物不免理想化,比如弈尔文受良心谴责后的精神崩裂,龙云帆身陷囹圄之后的顿悟,不能不说是作者一厢情愿的理想化了的诗意悲剧。

 

美丽而又忧伤的爱情“魔镜”

 

    《打捞光明》在人物情感上的描写是成功的,尤其是夏朝华在苏玉和寒雪之间的爱情纠葛,描绘得非常美丽、忧伤而又动人。通过夏朝华与苏玉、寒雪的感情徊徨,对于人物形象的树立更加真实可信。当夏朝华知道苏玉受到奕尔文的摧残之后,更加坚定地为这个不幸的女人撑起一片爱的绿荫。换了任何一个有血有肉的血性男儿,对于苏玉与寒雪之间的选择,无疑是矛盾的,甚至是残酷的。爱情是自私的,寒雪并不想放弃自己深爱的人,因此才有了与苏玉之间的郑重“谈判”。当苏露含泪向她讲述了姐姐苏玉的不幸,寒雪整个的心都碎了,而她向往的最美丽的爱情天堂已经走得很遥远。她无法想清楚,人生在世怎么这么难,这样苦,这样累,这样有缘又无缘。当寒雪了解到苏玉的经历,了解到那颗比自己还要深沉、还要苦涩的心,才明白爱情永恒的真谛不仅仅是自私,而应是一种给予,一种博大的放弃。

    而苏果与燕如之间的爱情结局,要比夏朝华、苏玉及寒雪之间美满得多。苏果是位才华横溢的画家,他不仅秉承了父亲苏玉声的才学,也秉承了父亲为人的坦诚与质朴,他对于爱情的浪漫与憧憬,饱含着一个艺术家的热烈和虔诚。由此可见作者心灵的澄净与透明,他以朝上与临下的精神,如此自如地把人物之间的情感泛舟描画得灿烂美好。情感是艺术作品的魂魄,作者将人物层面的交叉叠加得错落有致,让读者感同身受,不知不觉跌入作者的“陷阱”与“魔镜”。

    在《打捞光明》中,亦不时穿插了作者对于生命、情感的诗意描绘,将一组人物的群雕形象勾勒得饱满、透切。尤其是结尾的描述,将夏朝华与寒雪之间的理智与情感刻画得诗意与忧伤。是啊,意识与理性筑成的爱情堤防,爱之河道才不会泛滥,才不会沉舟!

    全书共分八章,每一章都有一段新奇工巧的诗意楔引,为小说营造一种舒缓而又浓酽的艺术情境。作者语言高妙绝跻攀,情感浓烈飞扬,使得生命之光与灵魂之光的贯穿相得益彰。

    在新世纪到来的第一个火热季节,仲池以灵魂的巨笔,引领出史诗般的壮美言说,应该是最有意义的光明打捞!我们期待着。

 

    2001年8月5日于北京

 

    原载2001年第6期《理论与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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