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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草地小学中央乐园幼儿园神路街砖塔胡同 |
分类: 流云易逝日犹光(回忆录) |
1958年,我上到小学二年级的下学期,因为父亲被打成“右派”送到黑龙江兴凯湖去劳教,母亲下放劳动到江苏宝应,没人照顾我,就只好去朝阳门外的中央乐团幼儿园寄宿,并转到附近的芳草地小学读书了。
说起这个芳草地小学,现在可是蜚声中外了,是北京名列前茅的国际学校。学校始建于1956年,算起来今年是建校60周年了。我上学那会儿还没有今天的名气,但也是外交部的子弟小学,无论是校舍还是师资,各方面的条件都是不错的。听说后来,柬埔寨西哈努克亲王的两位王子也曾在这个学校就读。
我记得中央乐团的幼儿园距离芳草地小学是不远的,我们每天走着去上学。不过走的是一条很宽的土路,两旁都是一些低矮的民房,有马车、汽车经过,就会扬起尘土来。
那时学校的条件算是很好的了,教室里是深绿色毛玻璃的黑板,老师的讲台是一层高出地面约50厘米的平台。我们每天都要用抹布蘸着水擦拭黑板,等干了再用干布擦。桌子是每人一个,可以把桌板翻起来把书包放进去。老师的要求也是很严格的,老师上课走进教室,班长喊:“起立!”我们要从座位上站起来,向外跨出一步,站立在走道上,站成排,齐声说:“老师好!”老师回答:“同学们好!”大家才跨入座位再坐下来。我养成了这个习惯,后来到了宝应实验小学,第一天上课,班长喊起立,我也跨到走道上,结果只是我一个人这样,弄得大家哄堂大笑。
我们的班主任是一位女老师姓黄,比较年轻,长得什么样,不记得了,叫什么名字也不记得了。班上的同学我也只记住了一位同学,他叫杨国英。
那时我很瘦小,也很柔弱,经常被别人欺负,一受委屈就哭。不知什么原因,杨国英和我很好,也许我们放学总是一起走,他的家好像就在我们幼儿园对面不远的地方;也许同情弱势也是强者的天性。由于他是我的好朋友,别人对我也另眼相看了。
杨国英身体很强壮,是学校的运动健将,短跑特别好,总是得第一。下课了,我们会在教室楼旁边的操场上玩双杠,但学生多,器械少,就会发生争夺吵闹的现象。我们只是二三年级,五六年级的同学仗着身高力大,总是欺负我们。那时每个人都有一个“大将”,就是班级打架的头儿,杨国英是我们班上的“大将”。
有一次,一个六年级的“大将”又来欺负我们,杨国英挺身而出,和他争执起来,那大孩子挥起拳头向他打来,他一闪而过,突然以极迅猛的速度冲上去,双手搂住那孩子的脑袋,一口就咬住了耳朵,那人一挣扎,耳朵半边耷拉了下来,鲜血直流,那大孩子吓傻了,看着凶猛如虎的杨国英,完全没有斗志,大哭了起来。
杨国英一战成名,在学校中再也没有人敢招惹他。当然,也更没有人敢欺负我了。
也许我们是外交部的子弟小学,会经常参加一些迎接外宾和庆典的大型活动。记得有一次好像是运动会的团体操,我们训练了很多次。在先农坛体育场,排成不同的队形,走不同的路线。这些都很简单。最后是每人放出一只和平鸽。我当时很胆小,看到活生生的鸽子感觉很膈应,不敢去抓。我只参加了一次彩排。到后来真正表演时,只挑选了一部分同学参加,没有选中我。有的像我一样落选的人还为此哭了,我却暗自庆幸,因为我太怕那活蹦乱跳的鸽子了。
在芳草地小学上学的日子,每逢星期天,我就到我二姨家去。二姨家住在西城区的砖瓦胡同。二姨给我买了月票,星期六的下午,我从神路街坐到缸瓦市或者西四,再走过去。二姨总是给我做好吃的东西,说我瘦得像豆芽菜。而星期天吃完晚饭,我再一个人坐车回到幼儿园。那时车上乘客也不多,我也没有什么可害怕的,虽然我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
1959年的年底,我随着母亲到了江苏宝应,转学到宝应的实验小学继续读书。
芳草地小学的这段经历,虽然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但对我来说,想起来也是十分宝贵的,那是我在没有父母的护翼下半独立生活的一种锻炼;不同环境的转变,与不同性格、不同家庭的同学们相处,也使我对社会的认识更全面更多层次了。
(图片来自网络,谨向提供者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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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选录在《溪流》网络文化月刊2016年第5期“岁月留痕”栏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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