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北京冬天的气息，可怕的气味。向教

　　　　　　　　　　  11

 

看见张弛同学博客上的一个《问与答》颇为有趣，有些回答颇为机敏和取巧，但也不乏真性情的流露。当然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用“性情”这个词似乎有点儿大了，可是假如说“从小看大”的话也未尝不可。我也是通过这些问和答来了解自己的孩子——作为制造商我对我的产品并不具备天然的了解，甚至永远不可能完全了解。所以我看这些问与答好玩之外还长见识，当然，同时还满怀了一个制造商的喜悦和成就感。

这里的“问”是张弛同学在首师大附中高中时的一个去英国读书的女同学发来的，“答”是张弛同学的回答，这一年他们同是十七岁。

 

问1:2005年，你的野心是什么？

答：没有野心啦，我比较成熟。

问2：为以下物品撰写一句话。此物品为二锅头。

答：烈，醉，不仅仅哦！

问3：叙述你或者你想象中的最囧的一次恋爱经历限原创，字数250字以上。

答：囧啊，哈哈，不明白。

问4：一天早上起来，发现自己身边的人都变成蛤蟆似的只会跳，只会呱呱叫，你怎么办？

答：叫我奶奶从江苏过来把这些东西全部宰了，然后红烧。

问5：如果发现自己最近衰到极点，你会怎么办？

答：想到触底反弹这个词语。

问6：请形容一下你理想（妄想）中的结婚场景吧……包括结婚对象。

答：我觉得怎么也得有个大排场吧，新娘就要漂亮就好。

问7：如果你可以变成动漫/卡通里的角色，你想变成谁，说出原因。

答：流川，他打球不错的。

问8：初吻的地点，时间，对象。哈哈哈哈……如果还没有，那希望跟谁？

答：可以保密吗？

问9：最想到什么地方定居，和谁一起去，以及原因。很简单的问题吧？

答：美国，和爸爸妈妈还有将来的女朋友去，不过我爸爸估计很难出国定居的。理由就是美国是最好的国家。

问10：觉得人生对自己最重要的是什么？

答：太深奥了，我不懂人生。

问11：你一觉醒来，发现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见你，也听不见你说话，你会怎么办？

答：哈哈哈哈，吃啊，喝啊，一切免费，哈哈哈哈。

问12：如果可以从机器猫（也就是哆啦A梦）那里得到一样宝贝，你想得到什么？

答：得到一个哆啦B梦。

问13：如果重新让你选择一次已经过完的这段人生，你会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换句话说，你对自己什么阶段最后悔，想重新来过？

答：初中开始吧，那会儿什么都不懂，没准好好学能上四中。

问14：你最近一次ml是什么时候？跟谁?

答：真深奥，不明白。

问15：你认为孙悟空和黑猫警长哪个更性感点？

答：孙先生。

问16：死的时候你送给我什么？

答：花圈。

问17：人为什么要识字？是为了活得漂亮一点，还是为了忧患？

答：看电视的时候老他妈有粤语，识字就可以看懂字幕。

问18：你非常丑，只有你最爱的人爱你；你非常美，除了你最爱的人人人都爱你。如何选择？

答：美呗，那样至少有我第二爱，第三爱的……呵呵。

问19：你非常坚持个性，男/女友坚持你改变个性，如何权衡？

答：我性格这么好，这个问题瞎了。

问20：最计较的一件事情？

答：钱啊。

问21：你认为自己真正爱过吗？

答：没有，而且可能永远不会。

问22：用一种花、一种饮料来形容自己。

答：XO，可以让富豪们一边涮锅一边品尝。

问23：坚持自我，真的那么重要吗？

答：大概吧。

问24：如果明天就世界毁灭，你会做些什么？

答：先毁灭世界。

问25: 你会把心事藏多久?

答：藏到一定程度忘了……

问26: 你觉得距离会让好朋友疏远吗？

答：不会，因为距离产生美。

问27: 觉得自己什么地方最美?什么地方最丑啊?

答：脸最美，脚板底最丑（呵呵）。

问28: 说说做过最奇怪的一次梦。

答：撒尿，然后湿醒了。

问29: 如果可以角色互换，最想成为现实生活中的谁？

答：不知道，当个帅哥就行。

问30:你第一次彻夜不眠是因为什么？

答：没做过这么傻的事，多困啊。

问31：明天早饭吃什么？

答：不知道。

问32：吵架之后你怎么认错？

答：等着别人来认啊。

问33：吃饭喜欢按时吃，还是饿了才吃？

答：饿了吃！按时吃不下多尴尬。

问34：你会接受比你高的女朋友或比你矮的男朋友吗？

答：比我高的女朋友？女孩子有我这么高的少。

问35：你最刻骨铭心的一次恋爱对象是谁？

答：没刻骨过。

问36：喜欢上一个不该喜欢的人怎么办？

答：变她成为该的。

问37：上网的时候最期待遇到谁？为什么？

答：没有。

问38：出生至今，自己所遇到的最最最尴尬的事情是哪件？

答：吃那种千层酥呛到，一咳嗽把吃到的全部喷出来，碎碎的，没法捡起来再吃。

问39：你活得够潇洒吗？你在乎别人异样的眼光吗？

答：嗯，不在乎。谁异样灭谁。

问40：今年圣诞怎么过？

答：上网玩。

问41：是否对自己未知的未来而恐慌，还是期待呢？

答：不恐慌！

问42：你做过的最对不起他人的事情是什么？

答：在人后退的时候伸出罪恶的脚。

问43：你最无奈的事情是什么？

答：我妈烦我。

张弛随感：能不能把这段删了呀？

 

　　　　　　　　　　　　12

 

这里需要补充说明一下。张弛同学说他在回答上述问题时被最后一道题问住了，后来突然头脑里灵光一闪，就有了如此这般的回答。我想举一个小例子，看看到底是谁烦人。

只要张弛同学在家我走路就得特别当心，他随时随地会伸出腿来绊我一下，或者伸出爪子拦我一道，有时候忽然就把我的头发揪散了，反正是让你不得消停。有一次我实在火了，我一回身揪住他说：“你把我当成你的布娃娃了是不是？”他被我突然的转身和喝斥吓了一跳，也挺火地说：“就没见过你这么烦的布娃娃！”

如果用中国家庭传统的规矩和礼数来衡量，我们家实在是“没大没小”。大人可以说小孩，小孩也可以说大人，更多的时候是大人小孩不分彼此。跟张弛同学接触多了，我甚至都没有家长的感觉了，只觉得自己是他的一个玩伴。

但是张弛同学跟他爹却不这样，他对爸爸十分尊敬，进门出门看见他都会恭恭敬敬地叫一声“爸”，而且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跟他爹顶过一句嘴，他爹也引此为荣，认为自己在儿子心目中有威信。我曾对张弛同学说：“你不必对我老公这样，你可以对我这样！”但是张弛同学不听，该怎样还怎样。――由此可见还是我自己的问题呵。

张弛随感：作为一个小孩儿，孝顺父母这个已经没什么好谈的了。父母可以不为你好，但是一定不会主动让你坏，这个就是父母最可贵的品质了。但是，当父母有观念或者经验上的错误的时候，一定要马上指出来，绝对不能嘴软。程青的逻辑思维很强，有自己的体系，但是她在她不明白的领域，不是放任让别人骗她，就是自己想当然然后坚持自己错误的观点。事实到最后都能证明她错了，所以她现在有所改观了。我爸从来不会多说什么多问什么，不过有时他也会有错误的想法，可能不符合时期，可能太过务实。这个时候，我认为小孩儿也应该坚持自己，因为人生就几十年，要做好自己。

 

                         13

 

张弛同学在《伪坐家程青》里面写我给他的零花钱每月５００块钱，其实我给他零花钱是上不封顶下不保底的，换句话说就是随便给，既没有什么“规定”也没有什么“章法”，可他还经常对我进行敲诈勒索。他巧立名目，而且我还不能拒绝。比如我出门办事、开会包括和朋友吃饭喝茶他都要向我收取“保护费”，如果离开北京这个费用至少每日以千元计，如果出国是以美元计。所以有朋友问我怎么好久不见你外出了，其实就是张弛同学这儿阻力太大，他用高昂的“保护费”和不停的絮叨阻拦我外出。

张弛同学的收费名目越来越多，比如请他维修电脑，向他咨询汽车方面的问题等等，还包括我出书、获奖等等，他也要收费。刚开始我很实诚地每次以现金支付给他，后来通过学习掌握了先进的金融理念，和他改用记账式结算。也就是说把他提出的收费数目记下，算是我的欠债。这笔钱越滚越多，好像好久以前就过万了。至于哪天还，呵呵，那就能赖一天算一天吧。

春节前的一天，张弛同学蹭上来搂住我对我说：“现在都不给农民工打白条了，你是不是该把欠我的钱还给我？”

我：“嘿嘿，太多了，我钱包里的钱不够还。”

张弛同学：“那你就不还啦？”

我：“会还的。”

张弛同学：“那什么时候还？”

我：“别整天跟我说钱钱钱的，我们这么好的关系，说钱伤感情。”

张弛同学（提高了音量）：“你要给我讲信用，不要给我讲感情！”

我（烦了）：“你走开好不好，我不喜欢被债主搂着！”

张弛同学：“你把钱还了，债主就不搂着你了。”

张弛随感：所有的名目都是合理范畴的，出国当然是美元结算，跟高素质的人玩也要收更高的费用。在商业社会，高档就是高消费。最后，假如程青把钱还了，搂着她的就不是债主了。

 

　　　　　　　　　　　　14

 

春节期间我们钟点工回家过年，张弛同学对我说：“我替你把碗洗了，你给我二十五块钱好吗？”

当然好啦，正愁没人洗碗呢！我不知道他怎么定的收费标准，还以为少听了后面的零呢。但是一想可不对，按时价钟点工做三个小时才是这个收费，除了洗碗还擦地。

我说：“你要得是不是有点高了？”

张弛同学说：“我是读过书的。”

天，读过几本中学教材和《哈利·波特》也算是读过书了！不过我不跟他争，如果换算成美元，他无疑是要低了。

他一本正经地穿上围裙，认认真真地洗碗。我跟他强调要洗干净，还要洗锅，还要把桌子擦干净。他叹气，嫌烦，但还是做了。说真的，做得不错。不但把碗和锅都洗了，还把碗筷勺等等分门别类放到了该放的地方，桌子也擦得十分干净。

我痛痛快快地给了他二十五块钱——不好意思，这回没有记账，付的是现金。他要求我把钱放在他围裙胸前的小口袋里，然后学着我家钟点工的模样，操着安徽口音对我说：“姐，我走啦！”

真是太烦人啦！

张弛随感：其实洗碗涮锅做了那么多，只是“前戏”，为的就是最后那一口安徽腔调的：“姐，我走啦！”

 

　　　　　　　　　　　  15

 

有两句话是我们张弛同学非常不爱听的，一句是：“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还有一句是：“卖了孩子买只猴——为了玩！” 这两句话北京人还挺爱挂在嘴边上，张弛同学听到总是要半真半假地表示不满。我同样半真半假地劝慰他说那是从前不讲计划生育，老百姓一生就生多了，挣得又少，养不起，心里烦，所以就产生了这样生动的语言。现在早不是这么回事了，孩子生得少，家家都当个宝，而且下雨天该上班也得上班，没空在家打孩子。再说了按照法律孩子不能买卖，就是在黑市上也很难出手，所以腾不出资金去买猴子——但不管我怎么解释，张弛同学还是不喜欢这两句话。

张弛随感：随感这么半天，真的得敢言了，卖了孩子像话吗？还为了玩！不过下雨天还是很闲的，有小孩的就打一打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