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小说二题(节选)
(2012-07-12 09:59:05)
标签:
大陆桥小说时代杂谈 |
分类: 精彩阅读 |
咸水洼的秋天
狗蛋刚刚从山里回来就接到姑妈的电话。姑妈哽咽着对狗蛋说:“你大不行了,快回来看看吧”。狗蛋从山里回来,拉了一车铁矿石,在料场里卸了矿石之后,准备找个地方美美吃一只清炖鸡、喝几瓶啤酒,再结结实实地泡个热水澡。已经夜里十二点了,街上的夜市还是很热闹,他瞅好了一个地方,准备坐下来,就在这当儿,姑妈来电话了。夜市里杂吵的声音和刺眼的灯光,恍若隔世。
这都是怎么了?狗蛋忍不住一阵烦心。他揪了揪自己麻木的屁股,连续十二个小时的行车,浑身上下堆着的疲劳,被他这么一揪,就没了。他又自问了一句:“这都是怎么了?”肉夹馍摊上的陕西小老板不解地盯着他,不知道他要干啥?
狗蛋扔下50元钱,拿了两个肉夹馍和一瓶纯净水就走了,陕西小老板喊了两声“找你你的钱”,也不见狗蛋回头。
狗蛋的马子达六迅速消失在咸水洼方向的沉沉的黑暗中了。
扳着指头算起来,狗蛋离开咸水洼已经十二年了,十二年前,他小学毕业就跟着母亲放羊。咸水洼的大草滩上,娘俩相依为命,咸水、咸菜、馍馍,在咸水洼的风中,翻着滚儿都变成了肥硕的羊和骆驼,只有他娘俩骨瘦如柴。母亲常说,人活着,要活一口气。母亲说的那口气,在任何时候,都隔着草滩,远远地指向了父亲。咸水滩的人把父亲叫大大,母亲说,狗娃没有大大,有大大,也应该有个堂堂正正的大大。狗娃觉得堂堂正正的大大,就是杏儿她大大,一个人在草滩上徒手打死了两只狼,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盖了,还接济别人。
咸水洼的水咸,咸水洼的人,骨头却硬,就像咸水浸泡过的梭梭柴,硬得像个铁棒子。狗洼的大大很早以前,就出门挣钱了。开始的时候,村上五大三粗的小伙子都跟着狗娃的大大,后来,没有一个人跟了,村上的小伙子说狗娃的大大心黑。一个人的心到底有多黑,村上的小伙子说,跟着狗娃的大大就知道了,比山里的黑石头还黑。
那一年村上大旱,整个咸水洼连一点咸水都没有了,草枯死了,大草滩被西面戈壁上的沙土埋了一半。绿洲上的庄稼霜打了似的,叶子蜷曲,种子干瘪。收成无望,村上的人都跟着狗蛋大大去戈壁修路了。
(阅读本文全部内容,请进入清华大学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
(阅读本文全部内容,请进入龙源期刊网)

加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