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过  冬  季（节选）

       卞小侠

果然，杨总拍桌打凳地说：“公司出了这么重大的生产事故，质检科有40%的负责。你们说怎么办吧？”
    会场上顿时鸦雀无声，韦琪琪想惩罚措施就快出台了吧！
    刘小全也没有了平时的傲慢，这时也像是遭霜打了的胡萝卜缨子，蔫头蔫脑的。
    小吕天不怕地不怕地说：“杨总，你现在就枪毙了我们质检的人也不能挽回公司的损失。我们的责任我们不否认，你总得让我们将功赎罪吧！”
    杨总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他赶苍蝇似地挥挥手说：“那你们就赎罪吧！从现在开始质检科的人都到销售科去搞推销。产品库存越小公司的压力就越小。”
    小吕说：“杨总，我们可对推销一窍不通啊。”
    杨总不耐烦道：“什么事情是打娘胎里生下来就会的？难道还要让公司先拿一笔钱出来让你们去培训不成？质检你们可是学的专业，现在公司还不是吃你们这帮‘专业人士’的亏？！”
    韦琪琪张了张嘴没有发出声音。她想说，本来她是发现质量问题的，那天在成品车间她抽检时隐隐约约地感到了这批羊毛衫的色差，不过很轻而已，于是走出车间在强烈的太阳光下仔细辨认。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赶紧又从车间拿出更多的成品看，件件都存在色差问题，只不过不仔细辨认是看不出来的。她马上找到了科长刘小全向他做了汇报。这批订单刚编织不久，现在必须立即停产。刘小全当时好像在家里跟老婆受了气，到了公司见谁都是眼睛不是眼睛脸不是脸的，听了韦琪琪的汇报更烦了，没好气地说：“鸡蛋有一样大的吗？我看你比外国人还外国人，就是老外检验产品恐怕都不会跑到太阳光下面的！”韦琪琪愕然，这是工作，又不是在刁难谁。原以为刘小全就是不表扬两句也不至于用这种口吻跟自己说话，想想也有些气馁。她想如果她以后能做老板绝不会重用亲戚担任要职。要是刘小全是一个负责任的科长，发现这种问题一定为公司忙得焦头烂额的，重用这种人公司早晚是要败在他手上。直到很久以后，韦琪琪才知道刘小全和小吕的关系正处于白热化阶段，而科长的老婆打死也不肯离婚，刘小全正烦着呢！就这样，公司每一个车间轰隆隆的编织声响彻耳旁，将近半年的时间公司编织机24小时的生产结果拉到了外贸后不到两个小时就这么被外国人给否定了。退货是次要的，还要被罚款。杨国汉总经理火速带着一班人马赶到省外贸，求爷爷告奶奶，低三下四跟外国人谈判，据理力争强词夺理。毕竟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外国人还是做了让步。罚款是免了，但产品是坚决不接受的。就这样，60多万件的羊毛衫旅游了一圈后又回到了公司的仓库里。
    韦琪琪这样想着斜眼看了看刘小全，听见刘小全斩钉截铁的声音：“杨总请放心！在公司你就是党，我们是枪，党指挥到哪里我们枪就打到哪里，绝对不会辜负你对我们的殷切希望！”
    “说好听的没用！”杨总又赶苍蝇似地挥挥手，皱着眉头说：“这回公司差点死在你们手里。幸亏我据理力争，连哄带吓唬没挨罚款，要不然公司就得破产！我算是被你们害苦了！”
    刘小全时刻不忘记拍马屁：“杨总英明，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跟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