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永生散文三题（节选）

       杨永生

    红     柳

    如果说胡杨是戈壁的灵魂，那么红柳便是沙漠忠实的守护神。生活在多雨温湿气候宜人的南方的人们，红柳对他们而言是陌生的。红柳又名柽柳，属于落叶小乔木，老枝红色，叶子似鳞片，夏秋两季开花，花为淡淡的红色，结蒴果。红柳耐碱抗旱，防沙造林，枝叶可入药。红柳每年４月发芽生长，7月以后生长减缓，10月枝叶枯黄，11月落叶。人们看了如上对红柳《词典》式的简单描述，对红柳的认识还是极为肤浅的。若要深入认识红柳的习性，须到干旱少雨的西部沙漠感受，须扎根体验红柳一个完整的生命周期，亲吻红柳丛下泛白的盐碱地的味道。
    在从额济纳旗小城走向居延海的公路两边，我看到了一片又一片的红柳海子，在微微秋风的轻拂下，红中透黄。红绿相间的红柳丛，像是在向我们点头微笑，向我们频频招手，向我们舒展开热情宽广的胸怀。居延海的民众可能是为了防止风沙对公路及路旁树木的侵蚀，在公路两边还用红柳栽种成密密匝匝的“红柳墙”，作为其它物种和生命的防护墙，与大片红柳海子连成一体，煞是壮观。我在不断惊叹如此气势宏大的红柳场景时，还向同行的游伴们说：“居延海能保持如此好的原生态红柳环境真是非常难得。这些红柳海子既是沙漠的守护神，更是居延海人民的守护神。居延海人民拥有如此得天独厚的守护神，那是他们的福气呀！”相传红柳原为天上的神仙，是玉皇手下使唤的红娘，贤慧而坚韧。玉皇俯察人间，看到农田庄园被黄龙掩埋和肆虐，甚为怜悯，就下嫁红娘作黄龙的妻子，以慰其心，镇住黄沙。虽说美丽而善良的红柳传说无法考证，但从此红柳扎根沙漠，依靠自己质坚如铁，枝繁叶茂，盘曲如虬龙的躯干降伏沙龙，已成为数千年印证的历史事实。
    对我而言，红柳从小就种植盛开在我幼小的心灵里。生我养我的家乡，也有成片成片的红柳丛。孩童的我，与玩伴们常钻在红柳丛中捉迷藏，其乐融融。有时在红柳丛中还发现藏匿的野兔子，我们又喊又叫着追赶，明知是徒劳的，还是要追赶不止，直到上气不接下气。我们有时也在红柳下面的沙丘中挖洞，挖着挖着我们往往会挖出一条两条的四只脚的被我们叫做“沙坡犬”的小爬行动物。抓住后装到带盖的瓶子中玩耍，成为我们少年时自制的“动感玩具”，妙不可言。在那个物质和燃料都极为短缺的年代，我们还将红柳的枝条或剪或挖弄回家，被外公编织为簸箕、箩筐等日常生活用具，有些被外婆做了烧饭的材禾，解决了我们的温饱和生计。这一切，都已沉淀为我对少年时光的美好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