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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流逝。时间流逝了么?时间固化为岩石,坚定地立成大山,或躺在河床上。神农架的诸多条河床,皆能找到前寒武纪的叠层石,它们由蓝藻或绿藻钙化为石,在古生物学界,称生命遗迹化石,前寒武纪的标本。从事地质的人,都能在岩石中找到过去的年代,那些固化的时间,比如四纪冰川的南沱冰碛岩,它是四纪冰河期的物质见证。
我在石槽河居住的时候,每天涉河去茶园,写作了《觅石》一文纪录这条河。我现在的红坪野马河,亦是地质年代的岩石博物馆。小黄狗朴俊杰跟我一起见证了石槽河,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带着小哈去野马河。第四纪是人类的一个纪,地球进入灵长类人科动物的繁盛期。第四纪冰河,欧洲阿尔扦斯山山岳冰川有五次扩张,中国发生了鄱阳、大姑、庐山与大理4个来冰期。第四纪冰川全球覆盖总面积1630万平方公里,占陆地总面积11%,中国第四纪冰川主要分布喜马拉雅山、昆仑山、天山、祁连山和横断山,总面积57069平方公里。因为说到神农架,寒武纪和第四纪都是需要十分关注的,我一度很想带着小哈去野马河。
过小年的时候,我想去找回小哈一起过小年。大早开车进村,一家一家地打听,看见我家小狗没有?村民知道我有两个狗,一个大狗,一个小狗。它们是双胞胎,成长时个子长得不一样,是同龄狗。都说看见过,有说前天看见的,有说昨天还来过。小哈有一种超级本事,来过茶庄劳动的人,它都会上前表示友好,眯起眼,仰起圆脸蛋,顺耳摆尾,呈婴孩的天真明亮。人皆喜欢。或许,这是它能够很长时间不回家且能生存下去的本事。
去到阿黄家,它报复性地对我狂吠,因为它主人来劳动时,我不许它进院子。不过,它一直暗恋小哈,只要见到小哈,便尾随而去。阿黄的主人给俺一袋玉米,说是珍妮下蛋了,要吃玉米,下的蛋蛋黄才黄。我不太相信这个逻辑,吃大米也不会导致蛋黄很白,吃商品饲料的鸡,蛋黄才白,但也有点黄。我坚持要过秤付钱,主家不肯,就收下了,说是人不能吃不太完整,珍妮可以吃。
事实上珍妮不爱吃玉米,因为儿时它们吃的米饭。买它们的时候,来自祁门的大汪师傅说,小鸡宜吃软食。这样,珍妮小时候都是吃的米饭。一直到大,到了会唱歌的时候。珍妮咕……咕地唱歌,茶工说鸡子唱歌是要下蛋了,多喂玉米。我去买来玉米,珍妮不吃。挑挑拣拣,择些小的或瘪的玉米吃。饱满的玉米,琢起又放下。大卫则快乐地狂吃,它小时吃玉米长大。我想人也是这样,小时候吃过的东西,都是美好的东西。坚持几天喂玉米,珍妮吃了,学会先挑大粒饱满的吃。现在,我收集珍妮下的四个蛋,有一个蛋下雪时下的,被冻裂了。
午后,再次开车去找小哈。我开着车,吹着口哨。小哈听得懂口哨,在茶园坡下的弯道前面,忽然小哈出现了。它一个人在乡村公路上游荡。我在车上喊它,它依然表示亲热状,眯起它的大眼睛,耳朵贴在脑后,奋力摇尾。我停下车,拉坚手刹,下车去抚摸它。小哈没有跑,我们算是久别重逢了,彼此都心潮澎湃。小哈顺势伏在地上,让我尽情地扶摸它。
小哈伏在地上,被抚摸时,眯起眼睛,轻轻地摇尾。间或睁眼看我一下,它的目光里闪烁快乐安祥的光,不经意中眼角掠过一缕流浪者的沧桑,或有几许委屈,还有点娇媚。确实,小哈是一条让人怜悯的狗。我顺热抱起小哈,它没有反抗挣扎,很安顺,我的左掌心感觉到它的心在激烈地跳。
抱起小哈,打开后排座车门,将小哈放进去,我想让它坐车回家。可是,在我要关车门的时候,它跳下车跑了。没跑几步远,再去抚摸它,依然安顺,它的目光里充满激动,似乎从天降快乐。它抬起头,像以往做错了事那样,希望原谅。再抱起它,我想让它坐着副驾,我们一起去兜风。副驾的车窗开着,我将它从车窗放进去,它用前爪轻轻拒绝了一下,还是被我放进去了。
小哈进了车里,大约放进去时有些用力了,小哈突然的惊慌,它从沉醉的幸福感中猛醒,扒了一下方向盘从驾驶室车门紧张地跳出去,一直跳下马路,跑到河滩上。我也下到河滩,唤它过来,它不再听了,它的心情紧张急了,我往前走,它就退。我站住时,它也站住,它拿不准我将它抱上车的意图。它一直对我有戒心,的确,过去我惩罚过它,用铁链拴过它。小哈心灵的阴影永远也不会消失了,我想好好地跟小哈交流,这时候路上来车了,这路只有一车宽,我得上去让车。等我让过车,开到村委会门口的场子上调了头,再回来时小哈已经不见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