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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哈会沦为野狗吗?(14)

(2015-02-14 09: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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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谈

 

小哈有种神性。在又冷又黑的冬天里,我最需要狗的时候,它都回家了。印象特别深的两次,一次是一个酒鬼,笔立地靠着院子的铁门站着,小哈和大哈狂吠一个多小时,直到我觉得它们吠得不同往常,出去用强光手电照射,发现酒鬼。另一次村里的狗全叫,狂吠一夜,这是传说中逝者的灵魂在村中游荡,山民称收脚板。或许还有一些日子小哈回来,我没有太注意。

小哈从我的驾驶室跳出去逃走以后,我询问做事的茶工要不要将小哈拴起来。茶工说不用,大家都喜欢它,它又不偷嘴,现在没有人会打它。此言给了我一些安慰。我相信岁月,会弥合我跟小哈之间的裂痕。其实,我们的生活十分散淡,小哈喜欢我上山去,巡山和整茶园的时候,它跟随在后。它似乎一直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观察着我的行动,我巡山它就跟随,我劳动它静静地卧在坡坎上。大哈却喜欢我呆在院子里,出门它就呜呜地大叫,大哈的哭泣,总是令人不忍,大哈希望我呆在院子里陪着它。

离羊年的春节越来越近,我想着离开山里的日子,它们会很孤独,这地老天荒的山群之中,我的朋友,大哈和小哈像两个有些任性的孩子。我很早就安排人给它们煮食物,喂水,包括照顾珍妮和大卫。池塘里的鱼,要一周喂一次面条,面条要折碎,以便个体小的小土鱼进食。丁桂鱼、鲤鱼和鲫鱼能吃较条的面条。我怀念我的武昌鱼,是谁吃掉了它们呢?我最初养鱼是想垂钓,现在它们都成为我的朋友,月光下,它们溯流而上,在门前的小溪漫步,优雅地摇动尾巴,丁桂鱼喜欢啃食石头上的苔藓。

宁静的山中,我看见玫瑰开始萌芽了,山柳树则快要长叶了。立春以后,只是下了场雪,深刻地寒冷了一次,忽然空气转暖,微温的风吹拂,夜间开上电暖汀温度都能上升到12度。世界上所有的种茶人都盼着春天,春天是茶人的收获季节。我还剩下红举台子的一片茶园和木鱼官门山的茶园没有整理,考虑到春节以后来整理包括修剪枝条罢。

我请人将院子北边的地围起来,已经种下一千棵玫瑰,还有数十蔸蕙兰,不希望它们萌芽的时候,被羊子啃食。并且打算春天种黄豆,野兔子喜欢吃黄豆苗,也要防止野兔。到秋天收获黄豆,用来制造酱油。地,已经荒了三年了,三年前也是豆过荞麦、黄豆和赤小豆,已经过了有机的转化期。用有生态有机黄豆做真正的黄豆酱油,用它来烧农家猪肉,接待远方来的茶友,当是一件快乐之事。

围菜园或者花园,需要铁丝。库存的铁丝完了。开车去村里买,有两家辅子都出售过铁丝。出门前,我带上小哈最喜欢吃的小干鱼。它孩提时代,我用小干鱼训练它和大哈跳跃,那时候买回的是海鱼。缓慢地开车,一路吹着口哨,以前吹口哨就能唤回小哈。一路上没有看到小哈,桥头人家那里的豆萁边上多了一堆玉米桔,有一条黄狗和两条白狗卧在那里,懒懒地晒着早春微温的太阳。

小哈不在那里,白狗都瘦,我的小哈很丰满。我的家门在村里开着最大一间店铺,可是关着门,我顺路往前开,希望在这边看到小哈。其实心里也知道看不到,小哈活动领域在一公里左右,如果不是跟着人走,它一般不独自上山。它多数时间在弯弯曲曲的乡村马路上游荡。顺路一直开到红花村,这边是农业部发展的新茶叶基地,山上和地里生长着许多茶苗。这边的茶种跟我茶园的不一样,他们的是福鼎大白,我茶园的茶种是20年前播下的浙江小叶种,经过漫长时间的生长,它们适应了神农架的极端气候,成为本土茶种了。

近回,剪玫瑰,泡一点生根粉,炒了一点饭吃。然后,又开车去村里,脑子里想象着遇见小哈,给它小干鱼吃,旁的狗眼睁睁地看着,小哈喜欢这种被羡慕的景况。一路上也没有看到小哈,桥两边躺着一黄一白两条狗,其他狗仿佛约好了失踪,都不见了。这次买到了铁丝,店铺里还有人理发,奉道国很神秘地近前低声对我说,他可以帮我挖到开口箭。我说,开口箭啊,我木鱼那边茶园里有的是,长一团红果果是不?他说是,非常美。我说,我有很多,这个不用帮我挖。然后,他说那你需要什么呢?找点能帮我致富的事情做么?我惦着小哈,草草地应了一声。记得第一次到红举,请了他帮我劈柴火。

有铁丝了,我们的工作进展快一些。去年最大的失误,买的大马士革玫瑰,似乎只成活了一棵,那次请的吴家帮我种。没有办法,或者是我选址有误,还可能因为一年苗的大马士革不宜种植。从陕西渭水进的。不过,我有一棵长势好的法国千叶玫瑰,也是一年苗种的啊,它活得很好。也许它被关心得足够。

扦插了30棵玫瑰,这是第一批,接下来扦插第二批。这些苗都是我前年和大前年种的,开过一二轮花了,安吉拉、龙沙宝石、情书、甜美佳人都开得很好。有一棵瑞典女王却长得不够好。这些,通常称它们为欧月,即欧洲月季。长势最旺的要属多花蔷薇,它们的枝条都有三米,而且在地上繁育了许多小苗。这态势,不多几年能成蔷薇森林。

小哈回来了。我从小门回院子的时候,一扭头,看见小哈站在门口。我立即扔下锄头,匆匆去厨房取出小干鱼。大哈发现小干鱼,蹦跳,直立。大哈的直立,举起两只前爪,拳曲,高高地伸长脖子往前探。被它拖得锃亮的铁链子似乎只能限制它的活动范围,却不成它的负重。

小哈站在门外,直直地看着我。这个时候,太阳已经栖在西边的山顶,一抹斜阳,散着微暖的玫瑰色的光芒。山谷寂静无边,大卫和珍妮都静下来,看着我与小哈的对视。山梁和山脊上,大片的落叶林依然一片萧瑟,山脚的草枯黄。小风打着旋儿从乡村马路上走过。周家河已经断流,河床上只有间断地留着一汪汪的清水。山梁那边的人家,透过林子升起一缕炊烟。

小哈啊,你终于回来了。我心里一热,拿着小干鱼希望小哈进院子里来。可是,它站着不动。我走出门去,小哈笨笨地跳起来,接着了小干鱼,叼起就往路边跑,它跑到马路对面的边上轻轻伏身趴在地上,不快不慢地吃起来。身后的大哈,早就将干鱼吃完了,呜呜的再要。给大哈又吃一条。手中只剩一条了,小哈吃完小干鱼,站在马路中央看着我。我执着小干鱼,想它过来吃。小哈的四肢如同焊在马路上一样,一动不动。我以为它怕我,将小干鱼放在石板上,它低头看了一眼,也不动。我只好走过去,我尽量面露笑容往前走。以为走近小哈,它会照例地退着逃走。

小哈站着不动,当我走近小哈时,它突然伏地趴下,我弯下腰,小哈突然仰身,勾起两只前爪,张开后腿,露出它的粉红的肚皮。这是要我给它挠痒痒啊!小哈的儿时,喜欢这样的游戏,仰躺着让我用脚尖给它肚皮挠痒痒。我抬脚给它挠痒痒,它闭目享受了一会,我俯下身去,抚摸它的额着,鼻梁和背脊。感觉小哈的身体有些颤栗。抚摸了一会,小哈抬头静静地看着我。蓦然,我发现它的目光中有一些忧伤。它的神情中还有一些疲倦。背脊上沾了一些黑灰色的柴灰,眼角有点泪痕。它是一直在某个废弃烤房的炉口居住么?忽然想起,它肚皮上的毛色,也不是儿时的粉红,有些棕色。这大约是它前段有些肥胖,后肢的磨擦,导致一些血痕罢。

赶紧回厨房去,从瓦罐里舀起一盆牛肉汤,还有一些牛肉,分给小哈和大哈。可是,小哈刚才一闪而逝的快乐没有了,它又还原冷漠的神情。它没有直接去自己的盆里吃,直取大哈的食盆。大哈,终于讲礼貌,让小哈吃它的食,并轻轻地舔着小哈。心里突然的明白,小哈站立院子外,是要独享与它的亲近,并且它表现出不太渴望美食,而是要亲抚它。小哈优雅且小心地吃掉大哈的一些牛肉,就去自己的盆里吃了。

我不想妨碍小哈进餐,就去到院里拿工具,转身时小哈已经走了。食盆里还剩一点凝固的牛肉汤。我出门去,看见小哈和茶工一道,在河边的地里走动。我吹了吹口哨,小哈抬头看了一眼,一会儿小哈的身影消失在枯黄的草丛。小哈,注定要去流浪呵。我的眼眶有些湿润,双目含潮,抬头望着乡村马路消失的远山,那里是神农架的尽头,翻山就到房县的九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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