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清秀叫乌头
 
古清生

 
  有时候，我的心里会升起一个念头，这个念头或许就是一个蓓蕾，打开它来，才是一朵小花。花是植

物的欲望，它在期待，眺望阳光。

  在晴朗的日子，森林披上鲜花的盛装。我在森林中走啊走啊，听见了梅花鹿叫，听见溪水淙淙，听见

土蜜蜂嗡营，阳光穿过巴山冷杉茂密的枝头，华山松斑驳的枝上挂着新鲜的松萝。路边的草丛，蓦然蹦

出一只野兔，它在路上奔跑一段，大约３到１０米，然后钻入森林消失踪影。

  金阳光明亮地照耀，树叶上仍挂着大颗的露珠，醉鱼草的花穗引来成群的黄蛱蝶，土蜜蜂不时也飞到

醉鱼草的花穗上，它们也飞到马先蒿和乌头的花上。一路行走，裤脚和鞋子上都沾上草汁和花瓣，我坐

到坡边的一块岩石上，去年下雪的时候，我曾到此来打手机，这儿有微弱的信号。一只小灰蝶落到我的

鞋子上，它被鞋子上的一枚花瓣吸引。

  我的身边有一片乌头，它的叶子一度使我误认它为菊科植物，乌头是毛茛科乌头属，乌头有很多种，

我拍了草乌头和高乌头，我奇怪这么漂亮的花为什么名字叫做乌头。乌头的花称得上清秀之美，在绿草

丛中，它浅紫色的五个花瓣，淡然地凝视岁月。回来查了资料，原来乌头之名源于它的茎块，它的根如

同乌鸦的头，十分有趣，拾了小锄，到屋后的森林挖了一株乌头，洗了泥巴，果然像一个乌鸦的头。

  乌头的茎块剧毒，服用可致人窒息，我相信常人服用它的概率为零。忽然想到草食动物，梅花鹿、斑

羚、獐子、兔子和野猪，它们是如何识别乌头而不至于误食呢？草食动物都能识别毒草吗？森林中的草

，那都是杂生的草，小动物都要经过父母的识别毒草训练吗？是的，野生动物代代相传，它们只吃无毒

的食物，野生动物拥有成长教育，它们恪守传统，尊重兽俗。

  清秀的乌头茎块有剧毒，却不妨碍它的花朵有蜜，有阳光的时候，蝴蝶和蜜蜂都频频光顾乌头的花。

大约植物的逻辑就是如此，朋友来了，有蜜招待，如果要伤害它的生命，将它连根拔了，它就以与食用

者同归于尽。大自然的神奇，在于植物都有各种各样的选择，它不是美丽下的阴谋，乌头的思想，那不

过是捍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