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签:
霸州梨花赵丽华娱乐 |
梨花教主一声呼哨,一群忙碌的闲人就齐聚在霸州。有人管吃管喝,车接车送,相互之间拍着马屁,真是好不快活。
我已经很久没有参加这种文化活动了,也很久没有和三个以上的诗人呆在同一个空间里。诗人向来是孤独的。太多的诗人、文化人在一起往往会毒化空气。值得庆幸的是,在霸州,无论是在会议室里还是在大棚里,无论是谈论诗歌和其它文化问题,还是像巫师一般盘道,无论是试图享受似是而非的暧昧氛围,还是切磋妖精的修炼之术,我都没有闻到什么不健康的气息。这真是好极了。
为了感谢赵丽华给我提供了三天的逍遥时光,我毫不吝啬地在她家乡人面前暴夸了她一通。由于当时对与会的达人们还不太摸底,再加上当地官员一直正襟危坐在侧,我酝酿已久的赞美之辞临时打了折扣。太遗憾了。还是等到赵丽华拿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诗歌奖的时候再说吧。有这么个诗歌奖吗?我也不知道啊。
霸州的梨花真美。我把宾馆里的窗帘扯下来,捆在身上,像白蝙蝠一样低飞在霸州的上空,万亩梨花在我身体下边翻滚着波浪,一直滚到了黑沉沉的北京城的边缘。梨花淡雅至极的香味让我头晕,以致于我好几次跌落在地上,有一次还直接落到了一辆三轮农用车上面。一个漂亮又漂亮的小姑娘吸溜着鼻涕,用霸州话问我,你烫吗?我明白她是问我疼不疼。我当然不烫,但我相信大地很烫,因为大地最深沉的情欲从每一个枝头向上喷涌,放肆地与太阳嬉戏。所以它很烫。
大多数时候我有点孤僻,但我曾引用萨特的话说过,我对走向他人怀有激情。嗯,走向她人的时候不但有激情,还有羞赧的障碍。不过这次参加霸州峰会的高人们都很开朗风趣,简直就是可爱。最可爱的当然是号称恐怖小说第一人的周德东。他戴着帽子的时候很帅,摘下帽子就逼着大家说他帅。虽然摘下帽子的周德东没有戴帽子的周德东帅,但他逼着大家夸他帅之后,他忽然又帅了。张立勤仍然那么美,那么娴静,虽然我知道她内心也有火焰与毒药。为了让她在霸州多呆一晚,我牺牲了泡温泉的娱乐。我改泡她和雪小禅了。我在见到雪小禅之前,以为她是一只翅膀透明的蝉,后来才知道她是回肠九曲缠绕的缠。这个长得像模特的霸州女人因为内心太过深沉,就爱上了文字,就在文字中一遍遍地品尝暗恋的滋味,就像一只狐狸年复一年地喝着中药,以为那样就可以减轻灵魂的重负。就在她深夜苦修爱情禅的时候,我躺在师永刚老师的一旁打着小呼噜,我忽然就不失眠了。而师永刚惦记着他远在罗马的小媳妇,操心着他的几本正待出版的书,于是一直在低矮的枕头上寻找枕头。与师永刚隔着一堵墙,上世纪的大美人邢艺苦苦思考白羊座男人,他为什么封闭自己的灵魂而不是和盘托出?他迷恋怎样的别处?在半人马座运行到黄道的什么角度时,他会把自己的钱包交给我?离邢艺五米开外,芦哲峰因为脱掉了他黑色的中山装,变得更加深沉冷峻。他试图把整个世界毫不客气地写进一句诗里。在另外一栋楼里,张鸿反复寻思晁夕的一句话和一个手势,想闹明白到底为什么总有女人喜欢自己?
在这群人终于慢慢睡着的时候,霸州的黄瓜长出了温柔的嫩刺。霸州的猫从竹林里钻了出来。好辛苦啊,憋坏它了。它从未见过、听说过这么一些既有趣又复杂、既高深又单纯的男人和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