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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阿Q外传(续) - 我自己的故事

(2010-12-15 17:09: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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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三更,有一只大乌篷船到了Joe大爷府上的河埠头。这船从黑魆魆中荡来,出去时将近黎明,很有几个看见的了。据探头探脑的调查来的结果,知道那竟是城里举人乔老爷的船!

 

举人自然不会来看三爷戏猴。不到正午,茶坊酒肆里都说,革命党进城了,举人老爷要来逃难。

 

阿Q的耳朵里,本来早听到过革命党。但这却使百里闻名的举人老爷都有这样怕,何况蒋老爷,Joe大爷,姜大爷乎?于是他未免也有些“神往”和快意了。

 

“革命也好罢,”阿Q想,“革这伙妈妈的命,太可恶!太可恨!……”阿Q边想边往永定鲁斯赶。

 

一面想一面走,飘飘然起来。不知怎么一来,忽而似乎革命党便是自己,庄里的人却都是他的俘虏了。他得意之余,禁不住大声的嚷道:

“造反了!造反了!”

 

永定鲁斯这时已经聚满了看热闹的人,大家都用了惊惧的眼光对他看。这一种眼光,是阿Q从来没有见过的,一见之下,又使他舒服得如六月里喝了雪水。

他更加高兴的走而且喊道:

“好,……我要什么就是什么,我欢喜谁就是谁。

得得,锵锵,锵令锵!

我手执钢鞭将你打……”
 
阿Q一边挥舞着手里的球杖,

“得得,锵,

想射鸟就射鸟,要抓鹰就是鹰!......”

 

片刻,蒋老爷,Joe大爷,姜大爷乘着轿子陆续到了,人群轰地拥了过去,这让正兴奋的阿Q很不爽。阿Q将辫子往头上一盘,插根球托,表示自己参加革命党了。

 

可等他一见Joe大爷,瞬间泄了气:Joe大爷辫子不见了,头发披肩,还卷着弯,活脱一个洋鬼子。

 

阿Q悻悻道:“洋大人,我要投。。。”
   Joe大爷瞪了他一眼,阿Q没敢说完。

 

几位爷的手上各端着一顶崭新的帽子,帽子很新奇,瓜皮前面伸出半月形的舌头。几位爷压压头,庄重地把帽子戴到头上。只不过后面却翘出一撮头发。

 

“看起来像鸭子...” 阿Q觉得滑稽。

见过世面的人说,那便是革命党的标志。

阿Q有点落寞:我都投降革命党了,领帽子,怎么没叫我同去?

 

这时球僮的锣声又响了:

“三爷戏猴开始!规则:爷配猴!别名拉死三点,每点兑钱1吊!”

 

阿Q没资格谈条件,能和几位爷配,已是祖上几代都没有的荣光,这满永定河坝上的人也只是看客!拉死?听着不吉利也就罢了。

 

以阿Q的见识,觉得规则也很公平,每位爷跟自己,自己输了,他们不也输了么?

最后爷们输是不可能的,自己也就不能输的了,阿Q很为自己的远见有些得意。

 

“第一穴,490步,四击入穴。”

 

球僮的声音刚落。两道金光,Joe大爷、姜大爷的弹丸落在280步开外。

蒋老爷提着球杖往前走,阿Q也扛着球杖跟着。

 

突然后边一声炸雷,是Joe大爷:“阿Q,去哪儿?找打么?”

“大爷,我,我平时,最远也就打几十丈,够不着,我靠近点。”

围观里一阵哄笑。

 

姜大爷调侃道:“你有听过爷让猴的么?”

“哪,哪蒋老爷?”

姜大爷正色道:“那叫爷让爷!哼!你也配跟蒋老爷论高低!!”

 

阿Q惊恐地回到Joe大爷摆弹丸的地方,哆嗦着将弹丸开出几丈远。

 

前三穴下来,三位爷都轮流跟了阿Q一搭,跟阿Q一搭时各射了只鸡。不跟阿Q一搭的两位爷都抓了蛋。阿Q倒觉得,几位爷轮流跟自己亲近,很是受用,恍惚间,阿Q觉得自己又姓J了。

 

第四穴的路上,阿Q听到姜大爷在前面远处与蒋老爷、Joe大爷谈论大事,好像什么八国联军的炸蛋,阿Q不懂,只顾琢磨吴妈的脚为什么那么大。

 

第四、五、六穴,蒋老爷,Joe大爷,姜大爷在不和阿Q一搭时,果然各扔炸蛋一枚。
阿Q觉得这也很公平,鸟究竟没有鸡个大肉多。

 

几位大爷看阿Q满不在乎的神情,有些许吃惊。

“阿Q”姜大爷叫住他。

阿Q站住,歪着头问道,“什么?”

“阿Q,”姜大爷探究的口气,“最近……发财么?”

“发财?自然。要什么就是什么……”阿Q想起自己投降了革命党,有点得意。

 

几位爷很是茫然,阿Q却在想和尚摸尼姑脑袋的情形。远远听到Joe大爷在说古时候的事,什么魏啊赵的,阿Q只在听说书时听过,也没听懂。

 

紧接着的六穴,重复了前六穴的情形。阿Q照旧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而周围的看客早已为阿Q的“镇定”合不拢嘴,私下窃语:“阿Q真跟革命党发了大财?”

 

到第十六穴时,阿Q一回没赢,被扔炸蛋六颗,依旧满不在乎的神情,Joe大爷的球僮实在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喊:

“蒋老爷,赢,17吊!” 阿Q冲着蒋老爷,谄媚地笑。

球僮接着唱到:“Joe大爷,赢,15吊!” 阿Q谦卑地向Joe大爷恭喜着。

“姜大爷,赢,13吊!” 阿Q又是一副佩服的神情。

“阿Q,欠...” 球僮拖长了音调,“45吊!”

 

阿Q先是一片茫然,继而是错愕,然后满脸的恐惧,豆大的汗珠从额发间滚了下来:
“错,错,错了吧?每次我输都有一位爷配着,怎么到头来,我,我一个人输呢?”

 

Joe大爷冷冷地呵斥道:

“难道你还能一个人赢不成?这么多见证,爷们能算计你?”

 

阿Q整个人都懵懂了,头就像永定鲁斯球场上的空气,冒着丝丝热气,随时要爆裂开来。

“杀人了!”阿Q本能地大喊,“造反了!革命了!”

 

Joe大爷左手正了正头上的鸭舌,怒喝道:“你要翻倍?!还是要变天?!”,右手高举着的球杖,在烈日下熠熠发光,像钢鞭,更像假洋鬼子手中的哭丧棒。

 

“上次沪上来的羊,毛都被剪光了,进的贡也赶不上这次。”蒋老爷得意地,“没见过这么蠢的,还敢玩捶丸?可笑得紧!”

 

姜大爷盯着阿Q,舔了一下嘴角,仿佛盯着一只滴血的羊羔。

 

阿Q眼里,这时已经看不见人影,蒋老爷、Joe大爷、姜大爷的头变成了三对晃动的绿光。就像几年前,他曾在山脚下遇见一只饿狼,永是不近不远的跟定他,要吃他的肉。

 

阿Q背脊一阵阵发紧,手脚发麻,恍惚中结束余下的两穴。

临了,阿Q已经魂不附体。挥舞着手中的球杖:

“造反了!造反了!” 往永定河坝上冲,河坝上是一队持洋炮的兵。

 

“好!!!”从人丛里,便发出豺狼的嗥叫一般的声音来。

阿Q回头看那些喝采的人们。

 

这刹那中,他的思想又仿佛旋风似的在脑里一回旋了。阿Q永远记得那狼眼睛,又凶又怯,闪闪的像两颗鬼火,似乎远远的来穿透了他的皮肉。

 

而这回他又看见从来没有见过的更可怕的眼睛了,又钝又锋利,不但已经咀嚼了他的话,并且还要咀嚼他皮肉以外的东西,永是不近不远的跟他走。

 

这些眼睛们似乎连成一气,已经在那里咬他的灵魂。

“救命,……”

然而阿Q没有说。他早就两眼发黑,耳朵里嗡的一声,觉得全身仿佛微尘似的迸散了。

 

球僮的声音,犹如从天外传来的狼嚎,啃食着阿Q最后一点感觉:“蒋老爷,75;Joe大爷,74;姜大爷,72!”

 

阿Q已成过去,捶丸场上,狼却成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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