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因为记者的身份，加上本来就没有酿成什么事故，更主要的很可能是路飞儿泪眼婆娑的样子，让警察受不了。几个警察简单交流了一下，决定不留案底，让江晓奇回家醒酒。两个人走出警局的时候，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要不，就去我那里，将就一下？”晓奇小心翼翼地问飞儿，“这个时候你回学校，也不大好。”
　　飞儿没有作声，晓奇现在的心境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在经历了大一女孩那个故事之后，他觉得自己在一个美女面前，还从来没有这样干净过。甚至就在头天晚上的“爱上”咖啡，他也承认自己很有些躁动。否则也不会想到要酒喝，结果没将路飞儿灌醉，自己却差点酿成大祸。但他现在很干净，也很平静，他只是想让因为他而辛苦了一宿的飞儿，好好休息一下。
　　在警察的建议下，两人将老匪那辆二手吉普车停在警局外面的一个停车场，打的离去。晓奇的住所就在报社的边上，藏在总府路里面的华兴街。在高大威猛的王府井百货和皇冠假日酒店之下，华兴街显得那样的狭小，但这条街的名气大得很，因为这里一年四季都聚集了成都的民间小吃，一年四季都聚集了在春熙路和蜀都大道逛累了来此打尖的美女们。晓奇在飞儿在华兴街的锦江剧场前下车时，街上已经弥漫着煎蛋面和红糖粽子的香味。
　　香味让两个人感到了饥饿，晓奇和飞儿相视一笑，走进了一家小吃店，“要煎蛋面吗？”晓奇问飞儿，“这里的华兴煎蛋面，可是成都一绝呀。”飞儿摇摇头，重庆人瞧不起成都的面条，重庆人将他们只放些辣椒油和葱花的小面，都看得无比美味，“成都人怎么爱吃挂面呢？”飞儿说，“我就要个粽子吧。”
　　晓奇将一碗面条一扫而光，飞儿还在小口抿着那只娇小玲珑的红糖粽子。江晓奇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又有些兴奋袭来，这个漂亮的新闻系大三女生，就要成为他的女朋友，而在他们共事的这几个月里，他几乎都没有敢于朝这个方向去设想。平常放荡不羁的江晓奇，其实有一种很自卑的情结，他总是爱欺负同伴，那是他总认为同伴在欺负他，他总是不屑一顾地与女孩子说话，实际上是他不敢太认真。
　　老匪安排自己与路飞儿去追踪采访电视选秀活动时，他兴奋了一阵子，大学毕业时遭遇了那次不成功的追求事件之后，他的异性朋友一般都限于娱乐场所。但也不是没有试想过去追求飞儿，可是飞儿似乎一直在南羿和老匪这些老鬼的看护之下，成天又跟在苏苏、王文静这些大姐大的屁股后面，他找不到机会什么，但即使找到机会，他大抵也不敢说什么。可是，现在路飞儿就坐在自己的面前，在一个清澈的早晨。
　　“你这样傻戳戳地看着我做什么？怪头怪脑的！”看到江晓奇出神地望着自己，飞儿不好意思起来，重庆女孩说话的方式和语气都完全不像成都女孩，听起来像是豌豆蹦进了油锅，噼噼啪啪的，但通常那是她们正在表示一种亲昵。
　　“我看你吃饭这样斯文，说话咋个……”晓奇有点语无伦次。
　　“说话啷个了嘛？”看着晓奇的窘状，飞儿乐了，“重庆女娃儿和你们成都的妹妹不一样哈，我们都是这也样子，你要有心理准备哦。”
　　听到这话，晓奇大喜过望，他明白飞儿接纳了他，赶紧献上殷勤，“呵呵，我们成都男娃娃嘛，盛产趴耳朵，我早有心理准备了。”
　　两人说笑着，一顿简单的早餐很快就结束了，对于晓奇来说，这是一顿很愉快的早餐，而对于路飞儿来说，这却是她第一次单独与一个男孩的早餐，她觉得奇妙极了。成都永远都是湿漉漉的，而这个清晨，湿得那么的润，
　　江晓奇租住的房子虽然只有一间，但是很大，飞儿没想到的是，布置得简约，而很有味道。屋子里没有太多的家具和摆设，连电视机都是摆在地上的，一张很大的席梦思扔在墙角，很是随意，但是后面墙上挂着的像是随意撕成条状的挂毯，与之很相配。
　　“你就将就在那床上躺一躺，我先上上网，你别管我。”晓奇将席梦思上胡乱扔着的几本书拿开，又拿起被子，使劲掸了掸，再仔细地铺好。他现在脑袋还兴奋得很，一点睡意都没有，平常喝醉酒起来，总是头疼半天，这次，居然有点神清气爽。
　　飞儿和衣躺下，她也睡不着。“又是一个第一次，”这个念头今天总是挠着她的心，让她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晓奇已经坐在了电脑桌前，身后就躺着一个心仪已久的美女，他早已是心猿意马，电脑上的字一个也看不进去，但他强忍着，不断对自己说，“我是干净的，我是安静的！”
　　当他终于不能强做镇静，转过身去，想看看睡熟的路飞儿，是怎样一个姿态时，却下了一大跳，飞儿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自己。晓奇的心跳加速了，他大着胆子走到床边，轻声对飞儿说，“睡不着吗？”
　　“嗯……我们说说话吧。”
　　飞儿的声音很低，晓奇几乎听不见，他低下头，附耳过去，飞儿却一下子羞红了脸，转过身去。这一转身，让晓奇看见了飞儿美妙的侧身，这个青涩女孩似乎就在这一个湿润的清晨，开始变得珠圆玉润起来。晓奇的心狂跳不已，他坐在飞儿身边，犹豫着要不要伸手将飞儿揽过来。
　　飞儿觉得自己的脸烫极了，可是她动都不敢动一下，大脑像过电影一般，迅速闪过很多很多的事情，她想起了中学的物理老师，那个每天都骑着摩托车，呼啸着冲进校园的家伙，她想起了她在川大的校园里，突然冒出来说想认识自己的那个生物系男生。她甚至想起了父亲，上中学以后，父亲就再也没有抱过自己，小时候，她喜欢钻进父母的被窝，猫在两个人中间，让父亲抱着自己。
　　所有思绪都是在一秒钟之内完成的，这是肾上腺素极速膨胀的结果，一秒钟可能还没有过去，飞儿已经感觉到，晓奇的手，抚摸到自己的肩膀。
　　晓奇的犹豫也是在一秒钟之内结束的，他终于伸出手，摸住了飞儿的肩头。他没有继续犹豫，腾出一只手，轻轻将飞儿揽过来，翻了一个身，飞儿浑身僵硬着，微微颤抖。“飞儿，我爱你！”他在她耳边说了这句话，飞儿抖得更厉害了，晓奇索性将飞儿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飞儿的颤抖让晓奇更加的兴奋，他知道，一个女孩什么都可以装得出来，就是这种从身体里面释放出来的颤抖，是无法假装的。他就这样紧紧地抱住飞儿，用嘴轻轻地咬着她的耳垂，渐渐的，她停止了抖动，软软地躲在晓奇的怀中，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
　　“你不高兴吗？”晓奇小心地问。
　　“没有……”飞儿的声音依然小得可怜，“你抱住我……很舒服。”
　　晓奇的嘴唇离开飞儿的耳朵，开始寻找她的嘴唇，但是飞儿嘴唇挪开了。晓奇没有气馁，他用一只轻轻握住了飞儿的一双小手，另一手却紧紧搂住她的腰枝，亲吻她的脖颈。飞儿微微地晃动着头部，一头秀发摇曳起来，拂过晓奇的脸庞，他感觉到了她热情的燃起，不再理会她躲开的嘴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飞儿轻呤了一声，微微张开了嘴巴，晓奇趁机将舌头伸进飞儿的嘴里，飞儿没再躲闪，但她显然不懂得亲吻的技巧，傻傻地任由晓奇在她嘴里吸吮着，那是一种她从来没有预期过的滋味，却又不由得反手紧紧地抱住了晓奇。
　　迷离之中，飞儿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浑身都轻松了，那个疯狂捕捉她舌尖的舌头不知去向，胸前像有一阵微风吹来。睁眼一看，晓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解开了她的胸罩，那个舌头正在挑逗着她的胸部。飞儿想要尖叫，但她叫不出声，她想推开晓奇，可是她浑身酥软，要命的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悬在了空中，飞翔的感觉妙极了。
　　那个清晨，飞儿走完自己作为一个女孩的人生历程，她已经是一个女人了。后来的一幕，很俗套，飞儿哭了，晓奇亲吻她的身体，不停地承诺，“乖乖，我会一辈子爱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