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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南羿是一个很精细的男人,精细的男人自然很会疼女人,都说文如其人,但这句话用在南羿身上不合适,因为他的文字风格来源很杂。比如他一直宣称自己崇拜鲁迅,但又喜欢加进去一些米兰"昆德拉的情调和王小波的神经质,比如他绝对不会使用键盘,因此被一些追随者追捧为最后一个古典式的评论家,但骨子里面他的文字其实是江湖的。
在几家小报混了一些日子未见出头之日,南羿选择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方式让自己成为这座城市里,在记者“兵器谱”上排名前三的利刃,这个几乎与网络和“80后”绝缘的资深媒体人,用了完全是网络愤青的语言,写了那部《左手右脚》,这部书从郭沫若挖苦到茅盾,从张艺谋鄙视到冯小刚,虽然招致众多非议,但像葵花宝典一般,一边自残一边进攻的打法,不妨碍他奠定自己的江湖地位。
圈内人对他的评价是,与其说是一个记者,还不如说是一个评论家,与其说一个评论家,其实就是一个批评家,他的涉猎很广,不独娱乐圈,对于体育甚至教育、经济,他都是喷血千丈般的情绪,绝不褒扬,粪土当代万户侯。就此,他造就了自己的粉丝圈,苏苏是粉丝中的精品。
苏苏是《晨报》面向全国公开招聘来的记者,刚到报社,行李还没放下,在走廊就遇见了南羿,而她正是冲着南羿而来的,很自然地就进了娱乐新闻部。第一个轮休,南羿带着苏苏去了都江堰山里的虹口。
那是一个炎热夏天,成都人都疯了似的往山里跑,在虹口,苏苏才第一次见识了成都人的闲适。岷江的一条支流从峡谷蜿蜒流来,在犬牙交错的石头之间形成一些有惊无险的跌流,当地老百姓在近岸的水里摆了一些竹椅木桌,撑上遮阳伞,成群的人们脚丫子泡在水里,怡然自得地打牌喝茶,蔚为大观。
苏苏很惊讶,也异常的兴奋。上流不时有橡皮艇漂下来,做些妇孺皆宜的漂流动作,岸边水里搓麻将的人们停下手中的活计,与橡皮艇来上一阵水仗。溪水并不是非常遄急,居然有两只拉不拉多犬在水中嬉戏。
带着苏苏来到一家度假村,停好车,南羿从后备箱里拿出一部折叠式的自行车,“咱不能与酷爱麻将的人为伍,骑车到上游去,也租一艘橡皮船漂下来。”南羿对苏苏说。苏苏已经彻底没有主张,兴奋中的人往往不会去拿什么主张,何况她与南羿在一起也不会去拿什么主张。
往上游是一个很长的坡道,自行车排不上用场,南羿推着车,苏苏很自然地挎着他的胳膊,两人慢慢地朝走着,像一对相恋已久的情人。南羿在报社走廊第一眼看见苏苏的时候,却迅速做出了判断,这个高挑但很圆润的女孩子来自北方,留着南羿喜欢的长发,只是肤色显得稍微黑了一点,但很健康。现在这个美女就挽着自己走在山间小道,南羿有点佩服自己的魅力。
上游的漂流处已经没船可租了,南羿用一种愧疚的神态看着苏苏,“没事,咱再回去,”苏苏快活地拽着南羿的手说,“这山里的景色这样美,走走也很舒服。”
心猿意马的骑车人很容易摔交,南羿很清楚这一点,但他现在甚至就愿意摔一交,这可能是他的机会。果然他们两个人摔在了一起,在骑进度假村的那一瞬间,自行车碾上一块小石头,很久以后南羿承认他是故意去撞那块石头的。
苏苏并没有受伤,不过南羿坚持要开一个房间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真的没事,”苏苏说,“外面那么舒服,难道你就让我躺在房间里?”
“休息一会再出去吧,晚上这里还有篝火晚会,很有意思的。”南羿说。
“咱们今天不回去了?”苏苏突然觉得心里有一点发慌,也有一点惊喜。
“不回去了,那能出来玩一会就回去了呢。晚上参加篝火晚会,明天我们去漂流,再回成都。”
南羿说,“你先在大堂等着,我去看看房间。”
南羿很快就拿着房间钥匙回来了,“现在是旺季,只有一间屋了,”南羿说。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南羿并没有提议到溪边去参加篝火晚会,苏苏也没有什么兴致,仿佛
这一切都是她预料当中的,但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是自己期待发生什么。南羿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我先去洗洗,身子乏得很。”苏苏觉得有点无趣。
这一切都是她预料当中的,但她不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还是自己期待发生什么。南羿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一支接一支地抽着香烟,“我先去洗洗,身子乏得很。”苏苏觉得有点无趣。
这是一间带外廊的木屋,苏苏冲完淋浴出来,南羿已经像变戏法一样,在外廊上架起了一个烧烤炉子,香味扑面而来。“快过来,看看我的手艺怎么样。”南羿一边开着红酒,一边笑着对苏苏说。
虹口的夜晚很安静,度假村里的人都跑到溪边点篝火去了,远远望去,有许多火光闪动,在夜幕中像星星一般。南羿和苏苏坐在木屋的外廊上,尽管山里晚上有了些凉意,但在这堆烧烤面前,倒也不乏温暖。苏苏很喜欢这种氛围,一瓶红酒,一个她喜欢的男人,一个无人打搅,但绝不孤寂的地方。
南羿轻轻揽过苏苏的细腰,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最俗不可耐,但对女孩最直接有效的话:“你真美!”
苏苏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心跳得厉害,前几次的恋爱与现在这个情景比起来,就像是过家家一样。苏苏羞赧的样子鼓舞了南羿,他的手开始在苏苏腰间抚摸起来,苏苏手中捏着的红酒杯在微微地抖动,南羿知道,她入戏了。
南羿将苏苏手中的杯子放在桌子上,苏苏猛地从后面抱住了他,“南老师!”苏苏低声唤道。南羿还是第一次在与一个女孩温存的时候,被人叫做“老师”,这让他兴奋难当。他转过身,抱起苏苏往房间里走,苏苏已经完全瘫在了他的怀里。
南羿将苏苏放在床上,可是苏苏不肯松开挽着南羿脖子的手,南羿笑了,用嘴唇吻过苏苏的手臂,冰凉的,像绸缎一般。苏苏张大了眼睛看着这个男人,男人的嘴游到了她的颈边,用牙齿咬住吊带背心上的那根细带子,轻轻一拉,本来就薄如蝉翼的背心一下就飘落下来,胴体几乎完全裸露在男人的眼前,她有一点点不好意思,抱紧了南羿。
第二天早晨,苏苏醒来的时候,南羿还在睡梦中。看着一丝不挂的自己,她没有想过她和面前这个男人会有这么一天,原本是一个潜伏在心底的念想,刹那间,变成一个可以拥抱的现实,这种巨变让她觉得太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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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张维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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