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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都不哭

(2006-02-08 00:06:28)
分类: 比如体娱『球事』
31岁的大男人邹侑根,眼泪哗哗的,“奔5”的老男人柳忠长,眼中有泪光闪动,他们刚刚参加完自己的“追悼会”。
 
冠城大巴最后一次载着全队球员开上成雅高速公路,70公里之外的成都是这次行程的目的地,除了谭望嵩、刘宇和刘成三个人,其他的人,可能今生都不可能再回蒲江。我以为这辆大巴会绕着蒲江基地转上三圈,我心里对这个情形的出现充满渴望,那样我将有机会像白岩松1997年6月30日站在港督府门前那样,很哲理地说:“转了一圈,又一圈,但是历史不会在原地画圈!”
 
大巴没有在蒲江基地兜圈子,径直驶向成都。蒲江基地的大连管理员说:“你们可以继续住在基地,到联赛开始之前,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可是,刚刚结束的遣散大会更像是冠城的追悼会,没有人愿意押上最后十来天讨生活的时间,为死去的冠城守灵。
 
基地的好心人还说了:“你们可以到食堂吃饭,想吃多少就吃多少。”当然,也可以到一楼的娱乐室“斗地主”搓麻将。在四川,人死了以后的守灵活动,都会整夜整夜地打牌,成都人因此发明了一个词汇,“打丧火”。冠城球员苦笑了,“哪有自己打自己‘丧火’的?”
 
更多的人笑不出来,他们正在被“打丧火”。姜晨这样的球员据说将要被以150万元的身价标价,按照国内转会系数最高的球霸计算,不过是5倍的系数。没有捞到什么出场机会的姜晨,去年在冠城最多领了几万块钱的薪水,换言之,姜晨们就像“斗地主”一样,被实德扔了几十个炸弹!
 
邹侑根否认了他在蒲江洒眼泪,但他变得异常敏感,一听到“转会”两个字,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像禽流感一样。邹侑根太明白不过了,他如果被实德随便丢几个炸弹,就足以让全世界足球俱乐部望而却步。“不哭好!不哭好!”我对侑根说,因为我已经无话可说。
“怎么办呢?总要生活。”侑根否认自己哭过,但他的声音出卖了自己,电话里,很低沉、很沙哑,很无奈。
 
留在蒲江基地里面还有三个人,谭望嵩、刘宇和刘成,有国字号经历的三个年轻人,他们才是真正的守灵人。没有人想去大连实德,在蒲江基地“去四川化”后,他们已经厌倦了基地食堂里缺乏辣味的伙食,也不习惯在球队里卷起舌头说普通话,“留在四川打乙级队,也比去大连好呀!”
 
谁都知道,他们是被大连实德看好的潜力股,等几个涨停板就抛出去,并不知道,最终将终老何处。
 
球迷没感觉,沈立新早就不看球了,这个《足球之夜》里掩面而泣的著名胖子,将足球视作自己的初恋情人。你如果问他,对于冠城非正常死亡的感觉,沈胖子会说,初恋情人就是用来回忆的,老了老了,如果还寻思着见上一面,结局肯定是惨不忍睹。
 
女人张利梅没哭,她自驾游去了,和老公去了贵州,去了自贡。“对了,自贡是魏群的老家,在自贡我怎么就没想起这些?”张利梅昨天晚上对我说,“今年还有世界杯,我这个球迷暂时不会‘下岗’,明年就到点了!”
 
那天,在四川省体育局提前召开的“追悼会”上,朱玲说:“四川失去了中超,但没有失去足球。”四川球迷却说:“失去足球也没有关系,舞照跳,我们不哭!”
 
四川媒体今天照样是用一块“豆腐干”招待冠城,蒲江哭了,成都不哭。
 
冠城大巴昨天晚上开回了基地,以后它再开进成都,车身上将喷上“大连实德足球俱乐部”,川A·99999,这个曾经祈祷长久的幸运号码,被歪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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