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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文学的边上(八章)

(2025-08-07 07:49:28)
标签:

文化

分类: 散文诗

写在文学的边上(八章)

陈志泽

 

冷却文字

 

热烘烘的头脑里刚出炉一篇文字,一定先放一放,冷却。

冷却久一些,让时间忘了它。

时间哪能忘了它?时间看着它一枚一枚从胚胎到成形,到鱼贯而出,透彻它出世的艰辛和应有的风姿与格调。

时间终究记起了它。

玄秘的时间,凸显它隐形的繁杂,让我用心修剪。检验出它的缺钙少刚,让我为它寻求强筋健骨。烛照它的暗淡角落让我追光。裸露它的零乱让我拾掇。

深情的时间让我细心照看它——

把那些单调的词语侍弄出叶儿、花蕊。给那些干瘪的想象养育得丰满绚丽。引领那些枯槁的议论吸取足够的营养,水灵灵的芽眼探视世间风云。敦促那些含含糊糊的象征推敲得准确、微妙,透出果实的幽香。

每当我完成一篇文字,常听到一个声音:让它冷却……

 

轮回

 

泡上一杯茶,铆足劲,就要点燃写的导火索,瞬间又掐了。

沉重的倦怠压住,血流时急时缓劝阻,不写。

茶,慢悠悠品吧。轻音乐的柔波荡漾去冲动的泡沫,或干脆走向那一张呼唤的床。

奇怪的是,某个时刻突然被什么推了一把。灵感的闪电照彻混沌,随之而来的雷声剿灭了疲乏。就又写了起来。

不写是蓄势待发的平静,是喧腾的酿制,是种子播下后的沉睡,是生长的储备。

写是一种惯性,是星月在天空的运行,是心灵饥饿时的饕餮,是创造欲望的满足。

写与不写的轮回织就作家生活的锦绣……

 

蔡其矫故居济阳楼

 

海的子民朝海的小洋楼总是灌满风涛。

    走进园坂村北区22号济阳楼,穿过花木扶疏的庭院,迈入刻有“族本中郎派,家承学

士风”对联的大门,登上水泥的阶梯,小楼上,我听到大海阵阵激越赞美的歌声……

    许多花朵采撷自潜流回荡的深情的海,许多恋歌以芳香的花瓣谱写,许多电闪雷鸣隐藏

于思想的云层、语言的深处……关于诗人的作品,关于诗人的品格,小楼轻轻述说。

    客厅墙上的大镜框里挂满了诗人的行走与笑声,桌上的一沓沓诗稿氤氲着诗人的气息,娟秀的小字尚存手温,可诗人何处去了?百叶窗已经很旧了,但无破损,一扇扇倾听着,可

有诗人回来的消息?

而远去岁月急促的步点,在我的心灵里落下了星星点点、深深浅浅的印痕。

    看不见卷发滔滔,却见笔下的波浪起伏翻滚。看不见浪漫的笑容,却见庭院的花圃芳菲丽美。看不见潇洒的身影,却见处处花枝摇曳漾动——诗人爱花,爱一切花。尤其爱纯红、

纯白的茶花。花们也深爱诗人——此刻朵朵垂挂露珠,呼唤着多情爱花人的缠绵亲近……

 

不擦皮鞋的孙绍振教授

 

再亮的皮鞋穿到他的脚上,很快地都要变得黯淡无光。

踏着路上的泥沙,踩着忙碌的烟尘——他那一双名牌皮鞋,总是落满了时光的沉积。

一次次采风,穿越古今的风云。

接连的讲座满满当当,钻不进细小的空隙。思索的绵密,腾不出一缝旁顾。

这个会,那个会,中断不了纷至沓来的繁杂。

教授从来不擦皮鞋——最多是夫人实在看不过去了,在他脱下皮鞋的当儿,没商量地出手。

教授把擦皮鞋这种事看作贼的偷窃,不容许进入他的学术空间。他的头脑够拥挤了,得使出全部力气不断开掘畅通的路。他的夜晚特别长,长长的夜只接受光的引领……

 

花岗岩石

 

在泉州,在泉州的惠安,花岗岩是石头中最强大的势力。

到处都潜伏着花岗岩石窟。开采不尽的花岗岩,无异于纷至沓来的一群群美女,让一直处在青春兴奋期的石匠随时选中称心如意的一个,唱与情歌。

花岗岩石的光亮清纯是水的凝固,隐约的波澜是水的轻盈流淌。

花岗岩石寒冷是水的冻结,炙手可热是水融进了太阳馈赠的火焰。

花岗岩石的坚硬是水的沉积千年,是水重压在岁月深处的寂寞。

花岗岩石的绵软是石匠鬼使神差的功夫之下水的听任,是铁锥万般牵引的水的柔情。

花岗岩石的冰清玉洁是水的本色,五彩缤纷是水接受观赏者虔诚的爱回报的尽善尽美的错觉。

花岗岩石的静默是水的风平浪静,是水贪恋春来不觉晓的酣睡。

花岗岩石的明亮耀眼是水畅谈前世今生的滔滔不绝,是水在迎接崭新创造到来时的兴高采烈。

 

 

小锤子这东西

 

紧握这小铁锤,石匠敞开了心扉与自己深爱的石头倾心交谈。石匠放飞心头不谢的鲜花、采摘天空日月星辰,装饰自己梦想的家园。

紧握这小锤子,石匠点击沉睡的石头世界。石匠让石头跳荡出细密、清脆、美妙之珠,让人听到大森林里百鸟啼鸣的唱和,让人走进大花园中万紫千红的欢闹。

小锤子这看似呆头呆脑的东西,在巧夺天工的石匠手里能凭借在石头上细细碎碎的敲打,变幻出神奇而真实的艺术天地……

 

感觉铁锥

 

像一只寻常可见的萝卜。头顶一朵不锈的光斑,末尾是会唱歌的尖嘴。它是在铁锤与岩

石的激励下,以不易觉察的姿势拓展前程的小精灵。

在石雕厂,你能看到铁锥在石头上跳动如同夜雨萧疏洒芭蕉,溅起的石粉蒲公英般飞散;你能看到铁锥在石头上深深浅浅的书写,线条疏密曲直的交错,阴与阳的显现与谐和;你能看到铁锥深情的抚爱,让石头飘出空山鸟语的清脆、春江花月夜的柔美……

在石雕厂,你也许会生出一些错觉——

铁锥一下一下地雕琢,与水珠一颗一颗地滴落没有什么两样。

以汗水淬火,以目光打磨,敲打和被敲打了千万次的铁锥,坚硬的尖利就是不钝。

在石头的绸绢上飞针走线,铁锥是一枚亮闪闪的绣花针。

 

茶瘾

 

像是阳光微微的启明,薄雾缓缓游拢。

从喉咙头漫上来,落到舌头味蕾的尖上。

一种缠绵的亲近,虚无缥缈却又不屈不挠。

一种难以抗拒的力。却又像一缕春风在不知不觉之际吹拂。

一种神奇的爱。隐隐约约地暗示,却又让人别无选择。

茶之瘾,突然的到来也那么美好,这种美好只能体味,不能言说。

茶之瘾,伴随着我颤动的心投入香茗的芬芳怀抱……

 

(选自《泉州文学》2025年第四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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