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林人(陈志传作)
(2024-09-16 15:42: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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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林人
陈志传
想给志泽老师一桢速写很难,他其实是个很难定义的人:老作家、老编辑、文化学者、慈厚长者等等均是,但又不完全准确。他辛勤耕耘文学园地一甲子,著作等身事实俱在,文学成就也已早有定论,创办泉州市作家协会等功劳也勿需赘述,更难得的是他对泉州文学青年的关爱和扶持,如雨露如涓流,如大江如海洋……此刻,我蹦出脑海的词汇便是:“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
如果非要用一个意象来形容的话,我想应该是守林人。我对“守望”这个词一直存有偏爱,既有坚守又有希望,前路虽漫漫但有星光作伴,不至于渺茫生悲。守林人的心境应是非常宁静憩和的,他长年与各种树木为伍,熟悉她们的生活规律,悉心照顾着她们不受外来侵害,守望着她们茁壮成长。与守林人相伴的,都是些松鼠、野兔、麻雀之类最单纯的生命个体,日巡群山,夜望云天,守望的生活自然使得守林人心明眼亮不染尘嚣。
记得2002年,志泽老师应邀参加惠安县青年作协换届活动时,得知我刚有一组诗在《星星》诗刊发表,大为高兴,便叫我把诗稿发给他。没曾想过后不久,他竟然写了一篇赏析文章对我多有褒扬,并叮嘱我要及早把诗作结集出版。在此之前,我因为个人原因停止创作达8年之久,重新开始写作正当迷茫之时,极需要有人指明方向。
当我把薄薄的诗集稿交到他手上时,他立马帮我校对书稿、联系出版社、挑选照片设计封面,并写了序言《情海中摇曳的焰光》发表在《福建日报》上。那一年,我的这本诗集《情海泅渡》获得了福建省第十八届优秀文学作品奖,是那届惟一的诗歌奖。
正是志泽老师的鼓励,似露珠流过干草尖,似甘霖唤醒旱涸地,让我重拾文学信心,轻装前进。
志泽老师待人极诚恳,从不摆老资格,特别是对待文友他尤为谦逊,经常在朋友圈上默默地为文友们点赞鼓劲。2020年初,我因为连续两年申请中国作协会员均铩羽而归,在朋友圈上发了点牢骚,他马上回复叫我不要气馁,鼓励我说早晚会加入的。志泽老师算是看透了我,狂劲浪劲的背后其实是深层次的自卑,常常稍受挫折便一蹶不振。如果没有他的鼓劲,第三年我会不会继续申请还在两说。
翻开志泽老师的创作年表,密密麻麻的记录(他自谦为“脚印”)让我心生惭愧,他总是在自己的森林王国里辛勤地耕作着,拾掇星光、鸟鸣、落叶、蛩声等,谱成大自然的交响曲。在许多人的心目中,“理想”“信仰”“灵魂生活”都是过时的字眼,但是通过志泽老师言传身教,我更加坚信,人的灵魂生活比外在的肉身生活更为本质,每个人的人生质量首先取决于他的灵魂生活质量。
我突然想起了跟陈老师的第一次“邂逅”,那是他1983年出版的《相思树》。1984年我初中毕业暑假期间,在一个同学的家里见到它,翻开读了两篇便爱不释手,腆着脸向同学借阅了两个月,还是在他的再三催要下才还回去的。这应该也是我的文学启蒙之一吧?泉州的散文诗创作在全国享有盛誉,不久前又获颁“中国散文之乡”荣誉称号,志泽老师是当之无愧的带头人!
今年收到志泽老师“文学创作六十周年座谈会”邀请函时,便构思着要如何发言,谁曾想那天,恰好中国诗歌学会王山书记和省作协林秀美秘书长要来惠安考察创建“中国诗歌之乡”情况,我必须陪同汇报。座谈会是去不成了,对志泽老师的愧疚之感,便成了根柔软的刺,梗留在嗓子间,刚好借此机会清清喉咙,并表达我由衷的感激之情!
(《陈志泽六十年文学创作笔谈》(九篇之五)原载《泉州文学》2024年第2期)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泉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惠安县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