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在路上

  蔡飞跃

    人的一生，大半的时间在路上。陈志泽先生在前行的道路上乐而不疲地探索着，耕耘着，收获着，相当多的心血奉献文学事业。

    1962年，对于当时还是高中生的陈志泽先生来说，绝对是不寻常的一年。这一年的2月23日，他的诗歌《故乡的路》（外三首）在《泉州报》发表。紧接着，当年的《侨乡报》又两次发表他的散文诗。小试牛刀却一鸣惊人，他由此建立自信，也确立了前行目标，我曾多次想象他当时激动的情景。

    日子在岁月中穿行，不经意间，四季轮回，春天悄然而至，又悄然溜走。然而，奋进的方向一旦确立就不会迷失，志泽先生从“故乡的路”启程，六十年“一路走来”，不停地写作，不停地得奖，他创作的体裁涉及面甚广，既写诗，写散文诗，写散文，又写报告文学，写评论，出版个人文集达27部，还编了100多期《泉州文学》，主编100多位泉州作家的作品集，并主要负责泉州市作家协会20多年的组织协调工作。可以说，这一辈子他从来没有离开文学这个行当。

     六十年笔耕不辍，精神是何等可贵！为致敬志泽先生对泉州文学事业的贡献，泉州市作家协会举办了“漫谈泉州散文诗暨陈志泽文学创作六十年座谈会”，与会作家一致表示，陈志泽先生不懈追求文学艺术，创作与理论研究并行，诲人不倦培养新人的精神值得全市作家学习。三个月后，在泉州市第六次会员代表大会上，当志泽先生接过“泉州市作家协会创会会长”荣誉证书时，全场掌声雷动。可以说，泉州文学界对他取得的成就所表达的崇高敬意，他当之无愧。

    我与志泽先生认识近三十年，关于他前五十年的人生际遇，大都是从与他的闲聊中，或者从他的文章中知道的。2003年，志泽先生年方花甲，他的长篇自传体散文《守望·一路走来》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这部文集可以说是他对六十年人生经历的回顾和四十年文学创作的反思，翔实地再现志泽老师所经历的愉快或不愉快的往事，也回漾着志泽老师欣喜与遗憾，从中可以捕捉到志泽老师对于文学创作的痴迷。

    在认识志泽先生之前，他的书籍就润物无声地影响了我。那时我整天在建筑工地奔忙，他的《泉州随笔》等著作陪伴我度过一个个枯燥的夜晚，也为我日后创作文化散文提供了样板。

     近三十年来，我与志泽先生建立起亦师亦友的关系，他对文学的执着为我树立了榜样。

     在我看来，文学路上的志泽老师古道热肠，他不遗余力地推介作家、诗人的作品，仅为泉州作家的作品集写序、写评论达百篇以上，最近几年，又致力于中外散文诗人的作品评析，在文学界和社会各界引起良好的影响。

     在我看来，文学路上的志泽老师很重感情。觉得惭愧的是，与他交往的这三十年，我并没有做什么，他却在不同的场合以及多篇文章为我美言。其实，有关他的评论文章，我写得少之又少，仅应《泉州晚报》之约，写了一篇千字短文《做文与做人》；后来，又添加几百个字易名《作家陈志泽侧影》在《刺桐花文学报》刊发。对比之下，志泽先生对我的关心和培养却是无微不至的。他任泉州市作家协会主席时，经主席团同意，增补我担任第二届理事会副秘书长，有机会协助组织市作协的几场活动，组织能力得到了锻炼和提高；他主编《泉州文学》时，邀我协助编过几期的刊物，让我掌握了不少编辑技巧。在创作上，他更是对我期望殷切。

    甚多的人知道，我喜欢写散文，但很少人知道，我写散文诗是在志泽先生敦促和鞭策下开始尝试的。我写散文诗不多，精品亦少，但志泽先生还是对我的《非洲热风吹皱我的心湖》和《麦秋怀想》《风中咏叹》等篇章以专业的眼光，精准的语言加以评析，读后让我如醍醐灌顶，鼓励的词语即使寒冬里都觉得温暖。为作者写序需要耗费不少心神，甚多的作家选择尽量少写，志泽先生却为我的两本散文集写过序言。每每想起，总是感激不已。

    记得志泽先生为我的第八本散文集所作的序言《捧出心中的故乡》写有这样一段话：“蔡飞跃散文集《心抵万里》中乡土题材的作品占有很大的比重，也是最出色的部分……对于一位成熟的作家而言，刻骨铭心的故乡生活转化为笔下的文字，就显出独特的风韵与深刻的体验，呈现出一种敦厚、温润的品质和清纯明丽的亮色。”其实，他的《走不出故乡》《南音这一条溪》以及《泉州，泉州》等一大批有关乡土的文学佳作，不知感染了多少人。我对于散文创作的取向，何尝不是受到他的影响呢？

    什么是幸福？幸福不能言传，但它与生命的形式有关，在志泽先生的心目中，将灵感淬炼为满意的文学成品也是一种幸福。

    古人说，人无癖好，不可深交。阅读与创作是志泽先生的最大癖好，这也是我与他情谊不变的唯一理由。志泽先生年纪越大，对于文字更挑剔，对于作品的精品意识有增无减。当没有文学，志泽老师还有没有人生乐趣？显然，这一点好奇，未免是多余的。

    翻阅着一本本志泽先生签名的文集，立即有了天马行空般的联想，在这个万籁俱寂的冬夜，竟然感到了一股股暖意。

今后的日子可以预期，志泽老师将会一如既往在路上，而他脚下的路，依然是鲜花和荆棘并存的文学路！

（《陈志泽六十年文学创作笔谈》（九篇之一）原载《泉州文学》2024年第2期）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福建省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 泉州市作家协会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