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的火石

——读陈志泽的散文诗集《爱的星空》

李安东

     新时期以来的文学中，散文诗的发展最为缓慢。虽然人们不否认散文诗是一种较好的文学品种，但尝试者不多。这多少与诗和散文的联姻有关系。相对而言，诗往往是年轻人的艺术，它希望创作主体是性情中人，拥有充沛的激情和丰富的想象力，既能拥抱大乐又心甘情愿被大苦煎熬，表现出一股令人心神不定的艺术冲击力，其语言要求更为精炼;而散文似乎更适合老年人作为，它希望作者能有丰富复杂的人生阅历，感情最好是狂澜内藏，表达乃深沉老到，流溢出一种达观而理悟的境界，其语言看似散淡和漫不经心。要将上述两种揉合一起，并扬其长，并避其短，难度之高是可想而知的。这种不易讨巧的高难度文学操作往往是事倍功半，所以很少有人敢于全身心地投入，而陈志泽就是这样一个少有的勇敢者。

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陈志泽多年来一直专注于散文诗的创作，先后出版了两本散文诗集《相思树》和《绿风》。现在他又奉上了《爱的星空》，显示了他对散文诗刻骨铭心的追求和繁富缤纷的实绩。作为代表作，《爱的星空》充分体现了作者的创作艺术风格。作者曾经说过这样一段话:“似乎只有散文诗才能那样迅速、细腻地记录灵感的电光火石、思想的脉搏和心灵的律动。借助散文诗，我弹奏生命的乐章，挥洒欢乐的甜蜜、痛苦的血滴和泪珠。”这种真诚意识增加，《第二次婚礼》、《就为了这一天》等都有一定的情节。这表明散文诗与诗结合而生的宁馨儿的躯体里，散文因素，或者说散文基因，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散文诗一度曾经过分地“诗化”而失步邯郸，近年来一些散文诗家为确立散文诗独立的审美品性付出了辛勤的劳动，偏近散文的散文诗作为散文诗的一路有了很大的发展。陈志泽的这些作品使我相信，随着叙事成分的增加，散文诗从内容到形式都可能发生一系列演变，散文诗作为一种短小的文学样式，将会负载更多的人生体验，而散文诗的艺术世界也终将变得丰富、阔大。当然，这种增加有个限度，因此，必须相应生成一整套新的艺术规范。就陈志泽而言，叙事成分增加，使他的散文诗具有浓厚的生活气息，传达出风俗画特有的韵味，丰富了他的艺术

表现力。陈志泽散文诗别具一格的艺术风采，亦得益于此。

    “啊，闽南的风，她永不消褪的翠绿孕育着富饶”，这是陈志泽对故土的歌吟，我这里

引来，权作对陈志泽的期望。《绿风》孕育着富饶，何时再看到她的收获呢?

（原载《文汇读书周报》1991年3月30日 作者系复旦大学中文系、复旦大学台港文化研究所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