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性情散文

——读廖伏树散文集《握别青春》

陈志泽

散文难写，因为散文不能虚构，它是作者艺术修养、审美经验与思想、学识、性格等等的真实体现。廖伏树先生不久前出版的散文集《握别青春》，体现了一位作家的执着追求与创作成就。

《握别青春》涉及的题材领域非常宽广，作者表达人生感悟，努力开掘题旨，显得游刃有余。此书抒写读书、读山水、读乡村、读茶、读棋的体验。如《读棋》中的《车》，作者写出了车的“大勇”“大智”“大信”。其中，“大智”的一层含义是这样提炼的：“目标最大，被攻击的危险最多，却总是浴血奋战到最后，直面危机，横冲直撞，坚定不移，鞠躬尽瘁”，与其说写的是车，不如说是一种为人品格的写照。书中还有进一步把阅读扩大到包括读人的方方面面。如《握别青春》一文，很微妙地写了一次次青春“永远地弃我而去”之后写道：“我一定怀着幸福的辛酸，郑重其事地回答：第一，不信！第二，这并不重要，因为，握别青春之后的气质和风度，内涵和魅力将是青春本身所望尘莫及、无可媲美的！”；山水的情思也在书里动人展现。作者将游览山水的情怀演绎到哲学与诗美的层面，寄托自己的理想追求与人生思考。例如在《玉女峰》中，作者抒发的是“娇柔夸张的伤痛和虚渺的梦幻都如蛹蜕去”，“然后用你今天沉实的脚印去追觅新的座标”。作者的理想、信仰和人生追求的表达在最后一辑更扩大到作为教育行家不能不涉及的教育、为人师表、思想道德修养等诸多方面。

大学是人生的重要驿站，作者从福建师范大学毕业近30年，许多往事历久弥新。书中的《大学授业恩师速写》叙写了当年六位“把知识的琼浆和人格的魅力点点渗透到我们心田的老师”，形象鲜明丰满，感染力强烈。捕捉与选取刻画老师的最佳片段是这篇散文的“主打”，而缀连就像是信手拈来那么轻巧，达到浑然一体的程度。令人惊奇的是富有诗人气质的廖伏树先生，没有在这篇散文中凸显诗性，而是在叙事中融入小说的技法，绘声绘色、活灵活现。例如“稀稀疏疏的头发或许是因痛苦而卷曲，菩萨般的相态，光亮的大额际，却掩不住与生俱来的忧悒和冷峻，一双深邃而狡谲的眼睛藏在薄薄的大圆镜片后面。”“孙老师著作等身，又是遐迩闻名的‘铁嘴铜牙’，说话声调高而尖，讲授极具批判精神和煽动色彩，语言深沉、睿智，幽默、风趣。他的讲座，场场爆满，不事先占位置，连走廊都站不了。”孙老师的形象被刻画得出神入化。

作者笔下的这些老师一直影响着他“深深浅浅的人生之路”就十分真实可信，这篇散文与余秋雨、孙郁等名家同获汪曾祺散文大奖就是实至名归的事了。

“铭记师恩，谨遵教诲，教化传灯，立德树人，是新时代赋予我们的新使命，也是文章的立意所在”。作者坦言这篇散文的创作初衷，也是作品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

（原载《东南早报》2018年4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