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情国宝:“长江女神”白鱀豚生死全纪录（电子版）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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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淇淇”传奇

                   二、再解“长江女神”白鱀豚生命密码

白鱀豚也要“十月怀胎”

 一位网友在帖子中这样说道：白鱀豚也是上游产卵，顺江而下，直到入海口，然后再回到上游产卵，这是它的生长过程。随着三峡大坝修成，这一生长过程被阻断，它的末日也就不远了。另一位网友的帖子甚至写道，传说白鱀豚逆流向上去产仔，在三峡大坝上撞的头破血流也不回头，状况比较惨烈。

认同这种说法的人不在少数。

其实，他们是把白鱀豚与长江中的另一种珍稀动物中华鲟混为一谈了。中华鲟是大型的溯河洄游性鱼类，它们是到长江上游产卵。而白鱀豚是哺乳动物，它们与人类一样是胎生，而且也要“十月怀胎”。

资料来源：网络

中华鲟极限片

四川省宜宾邮电局1994年发行，极限片设计者：李印清

站在人类的角度，自然会非常奇怪白鱀豚是怎样在水中生儿育女的？

据陈佩薰等专家在“白鱀豚的生殖和生殖系统”研究报告中的详细介绍，雌性白鱀豚的子宫为不对称的双角子宫，左大右小；未怀孕个体，子宫似铁锚形；怀孕个体的整个子宫大为扩张，特别是宫底向上伸展，致使子宫变成袋状。该报告特别指出了白鱀豚生殖系统结构与其它鲸类不同的特点，从生理角度解释了白鱀豚在水中生儿育女的秘密：

 白鱀豚的阴道不似江豚那样只有纵皱襞，它还具有6圈横皱襞，这些纵横皱襞都集中在阴道上段，特别在阴道与子宫颈交界处附近的横皱襞，几乎把宫颈口封住。这些纵横皱襞的主要功能既有利于阴道的扩张和收缩，又能有效的防止水的侵入。尤其是白鱀豚的横皱襞既薄且深，而且在每圈横皱襞上又有许多小的皱襞，因而使防止水进入子宫的功能比其它淡水豚类更为完善。

 科学家们又用什么方法知道白鱀豚的怀孕期有多长？交配期、分娩期在哪个月份？

中科院水生所刘仁俊研究员等从所获的3头白鱀豚胎儿和一头新生儿的体长进行分析，然后根据哺乳动物的妊娠规律，计算出白鱀豚怀胎时间为10－11个月。

对白鱀豚的分娩期和交配期，陈佩薰等专家在“白鱀豚的生殖和生殖系统”研究报告中有如下介绍：

 分娩期可以从以下资料推断为2－3月份。1974年1月21日在长江中游姚湖江段获得两头雌性怀孕个体，胎儿体长和体重分别为54.5厘米、2.5公斤（雄性）和73厘米、4.8公斤（雌性）。从其器官的发育已达完善来看，即将分娩。1979年5月29日，在武汉江段获得一头在岸边活动的幼豚（雌性），体长95厘米，重9.5公斤，估计出生约两个月。同时，我们在长江进行生态考察时，4、5月份常见母体身边有幼儿活动，幼儿体长多为1米左右，估计体重10－15公斤的个体，而在11月－12月时，长江中像这样大小的幼豚就少见了，而常见到的是中等个体，根据胎儿和初生儿的长度，我们推测她们的交配期发生在4月或5月份。

（上）雌性白鱀豚腹部生殖裂及乳裂

（下）雌性白鱀豚乳头

引自陈佩薰等《白鱀豚生物学及饲养与保护》科学出版社1997年

周开亚教授领导的南师大生物系动物学教研组在“白鱀豚的调查研究”报告中记述了对1974年9月在南京获得的1头哺乳母豚的观察：

 南京获得的哺乳母兽刚死时，乳头连续淌奶数小时，流出的乳汁有数千毫升。其乳腺的组织切片显示腺泡增多，腺泡腔扩大，腔内充满分泌的乳汁。左侧卵巢表面可见已退化的黄体两个。

 在这篇早期发表的研究报告中，还记述了对1970年3月在湖南临湘获得的1头怀胎母豚腹中胎儿的观察：

 临湘标本子宫内的雄性胎儿长415毫米；牙未长出；吻部相对比成体的短，上颌每侧有数根触毛。触毛的存在证明海豚类的祖先是被毛的，在长期水生生活的过程中，毛被退化消失，借皮下的体脂保温。

 世界鲸类动物的生殖率很低，都是一年左右的怀孕期，一般都是生一胎，极少见到怀双胎的报道。那么，白鱀豚有没有怀双胎的？这是一个令人十分感兴趣的问题。据陈佩薰等专家在《白鱀豚生物学及饲养与保护》专著中的介绍，中科院水生所仅获得过2例白鱀豚双胞胎的个体。一例是1974年获得的1头雌豚（标本编号74-1-002），其右侧子宫内有胎儿，但左侧子宫和右侧子宫一样膨大，而据渔民反映，见到有1个白鱀豚幼儿被水冲走，估计这是一个双胞胎。另一例是1986年获得的雌豚（标本编号86-1），其右角子宫胎儿尚未足月，但左角子宫所怀胎儿同样刚产出不久。该专著研究的结论是：

 可以肯定地说，白鱀豚大多数是每次只怀一头胎儿，偶尔也有怀双胞胎儿的。

雄性白鱀豚腹部生殖裂

引自陈佩薰等《白鱀豚生物学及饲养与保护》科学出版社1997年

著名专家刘仁俊根据1974年到1986年收集到的13头雌性白鱀豚标本的解剖资料，对白鱀豚的生殖规律进行综合研究，他在1989年第一届国际野生动物保护学术会议提交的论文“白鱀豚生殖规律的研究”中，对白鱀豚是否怀双胎问题提出讨论：

 白鱀豚一般每胎仅有1头胎儿。陈宜瑜等根据74-2号标本左角子宫怀胎，右角子宫同样扩大的事实（详情见前文——笔者注），认为该头标本可能怀双胎。我们对该头标本的研究认为仅根据这一点确定怀双胎理由是不充分的，因为白鱀豚子宫左右角尽管有隔膜分开，但近宫颈处仍然相通，并非是各自独立的。此号标本的胎儿已近临产，因此丰富的羊水不但可以充满怀胎的左角子宫，而且亦会充满未怀胎的右角子宫，使其相应扩大，因此右角子宫的扩大并不能构成怀双胎的唯一依据。另外从卵巢上来看，仅见左卵巢有妊娠黄体，右卵巢并未发现有妊娠黄体或萎缩黄体存在。在解剖此头标本时并未见到有乳汁分泌。从种种迹象来看，此头标本不象是怀有双胎。

该报告认为74-2号标本不象是怀有双胎，但却认为编号为86-1的雌性白鱀豚标本很可能是怀双胎。这件标本于1986年12月2日在武汉长江大桥下获得，体长2.37米，体重161.25公斤，腹中胎儿长仅35厘米，从发育程度来看怀孕有8个月。在这头雌豚的卵巢里还发现有囊肿，而这种病理现象在白鱀豚和江豚中从未见过。为什么认为这头卵巢长有囊肿的雌豚很可能怀双胎呢？其根据是：

 1、从我们解剖江豚和白鱀豚大量标本的情况来看，一般在子宫的一角怀胎，另一角子宫亦相应扩大，但只能扩大到一定程度，尽管在临产时未怀胎的子宫角亦可以扩得很大，但不可能比怀胎的一角子宫还要大……86-1号标本相反，未怀胎的右角子宫反而比怀胎的左角子宫要大得多。

2、怀孕未产标本的子宫颈一般均较小，一般为2-3厘米直径，即便是临产达月的标本，宫颈虽然有所扩大，但亦仅5厘米左右，这是因为豚类动物的胎儿总是头朝子宫底，尾向子宫颈，分娩时尾巴先生出是顺产，头先出是反产，这一点与人类是完全不同的。刚产的子宫颈确可扩得很大，但产后3天左右即迅速恢复到正常水平。86-1号标本右角的胎儿为未达月怀孕个体，但宫颈已达20.5厘米直径，因此可以说明它是从左角刚产出一个胎儿不久的个体。

3、86-1号标本右卵巢有一个很大的妊娠黄体，左卵巢有一个萎缩中的黄体，其基本结构已近似白体。从我们解剖的大量标本来看，胎儿一经产出，黄体很快萎缩成白体，而且白体的大小均在1厘米以下，而86-1号标本正在形成中的白体大小为3.1×2.5厘米。据此可以看出这是刚产不久的从黄体萎缩过程中的白体。

4、从组织学角度分析，如一角子宫怀孕，子宫内膜即不可能有蜕膜化现象发生，而另一角未孕子宫则有蜕膜化现象发生，准备下次受精卵着床。86-1标本左右角子宫内膜均未见有蜕膜化现象，说明2个子宫角都曾怀过孕。

5、所有正在怀孕的白鱀豚或江豚标本，在解剖时均未见有乳汁分泌，即使临产母豚，如挤压乳腺，亦只能挤出少量很稀薄的乳液……86-1号标本解剖时却流出大量白色粘稠的乳汁，说明已有胎儿产出过。

根据以上情况分析，86-1号标本很可能怀有双胎。根据哺乳动物一般规律，怀双胎的情况大多数为同时受精，少数不是同时受精最多亦不会相差几天时间，不可能1头胎儿已经达月分娩，另1头还差好几个月才出生，因此86-1号标本只可能是流产了1头。从解剖情况看，86-1号标本全身完好无伤，内脏器官除肺部有病变以外，未发现其他病变，所以很可能流产亦是它的致死原因之一。国外人工饲养下海豚由于分娩而死亡的例子亦屡见不鲜。

 白鱀豚专家的这段极为详细的分析，不仅记录了绝无仅有的1头因怀双胎流产而不幸死亡的雌性白鱀豚个例，而且也给我们传递了一些有关白鱀豚的新鲜有趣的知识，例如，白鱀豚以及所有鲸豚类动物的胎儿与人类完全不同，它们是头朝子宫底，尾向子宫颈，分娩时尾巴先出生是顺产，头先出是反产。

引自：陈宜瑜、陈炜“关于白鳍豚的一些形态解剖资料”

《水生生物学报》1975年第3期

这篇论文中有关白鱀豚卵巢中黄体、白体变化与生育关系的专业知识，是中国专家向外国同行学习的经验。上个世纪70年代末，日本著名鲸类学家西胁昌治教授第一次来到中科院水生所进行学术交流，他一见到2头雌白鱀豚标本便兴奋地开始研究起来，然后告诉中国同行，这2头雌白鱀豚都已经30多岁了，而且都生过10多个孩子。这让在场的中国同行非常惊讶，赶紧虚心请教。原来，西胁昌治教授是通过雌豚怀胎生育后留在卵巢上的白体数量来确定这头白鱀豚的年龄和生育情况的。

著名媒体人何三畏曾这样感叹白鱀豚：这个古老的精怪6岁性成熟，但它孕育下一代却跟人类一样颇费周章。它2年怀一次孕，10月育一次胎。

    （待续）

 欢迎光临“海翁伯的博客”，本博客致力于汇集记录最全面、最系统、最详实、最严谨的白鱀豚生命档案，以此追忆我们痛失的“水中国宝”，为拯救长江江豚,为保护中华白海豚鼓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