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门纪行（2）：中华白海豚与白鱀豚

在1988年公布的《国家重点保护动物名录》中，有42种兽类列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动物，其中水生哺乳动物只有白鱀豚和中华白海豚及儒艮3种。列为一级重点保护的水生野生动物有13种，其中鲸类也只有白鱀豚和中华白海豚。白鱀豚和中华白海豚自此成为名正言顺的“水中国宝”和“海上国宝”。

                             白鱀豚


                                       中华白海豚

也许是缘分吧，1997这一年，我这个土生土长的北方“旱鸭子”，先是因为香港回归的吉祥物知道了中华白海豚，然后又为了策划组织环保宣传活动专程到武汉看望并恋上了淇淇和白鱀豚。只是因为白鱀豚的极度濒危和淇淇的感召，自己这些年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白鱀豚和长江江豚的身上，对中华白海豚关注了解的不多。

感谢广东江门中华白海豚自然保护区这次给我提供了一个了解和亲近中华白海豚的机会。5月4日上午，这次活动的主要组织者冯抗用PPT图文并茂地向我们介绍了中华白海豚。

       其实，作为中国的“水中国宝”和“海上国宝”，白鱀豚和中华白海豚确实有许多相近、相似和联系。它们不仅名字都带“白”，在形态上咋眼看上去也长得特别像，都是白色的，特别容易被弄混了。我在《悲情国宝：白鱀豚生死全纪录》一书中记述了几个相关的事例：

其一，1870年，英国博物学家斯温霍最早在武汉至宜昌的长江中见到了白鱀豚，但他当成了太平洋驼海豚（即中华白海豚），也许错过了为一个新物种命名的机会。否则，白鱀豚的命名可能至少提前40年。

其二，1997年中华白海豚成为香港回归祖国庆典吉祥物，内地某家杂志报道的标题是：“白鱀豚，庆祝香港回归的吉祥物”；《湖南林业》杂志则在“香港回归庆典吉祥物——中国白鳍豚”的标题下这样详解：“选定白鳍豚为吉祥物意味深长。一是其聪明善良可爱，适合香港形象；二是其系国宝，切合香港在一国两制下需要好好保护的情况；三是白鳍豚在长江出生，长大游出大洋，最后亦回长江一带生产下一代，象征香港回归祖国十分合适。”这里又把另一种“水中国宝”中华鲟和白鱀豚、中华白海豚撮合到一起！这样的笑话太多了，以至权威的《海洋世界》杂志刊登的一篇介绍香港回归吉祥物的文章标题就叫：“白海豚并非白鳍豚”。

其三，这些年在一些媒体上误将中华白海豚说成“白鳍豚”的屡见不鲜，一些媒体甚至出现“中华白鳍豚”这样啼笑皆非的名称。如2006年2月17日，一头长达两米的中华白海豚出现在广东佛山南海的河涌内，被水闸卡住。当地警员和村民用半个多小时抢救出海豚，然后紧急送往珠海中华白海豚保护区，但因失血过多等原因不幸在途中死亡。新浪、搜狐、网易等众多网站和《广州日报》、《东南快报》等媒体迅速报道这件新闻，但从标题到内容，新闻主角都成了“白鳍豚”，如：“佛山河涌惊现白鳍豚”、“两米长白鳍豚受困佛山河道上百警民全力抢救”、“南海警民全力抢救迷路白鳍豚”、“失血过多误‘陷’河涌白鳍豚前晚抢救无效死亡”，等等。

其四，2010年，台湾彰化海谷的一个新生地准备新建一个化工厂，这将严重威胁当地仅存的几只中华白海豚的生存。当地的小学生写信给著名歌手、音乐制作人陈升，希望他为保护中华白海豚说句话，陈升便创作了一首歌《阿嬷是白鱀》。陈升解释说：“因为我们那个渔民都信奉妈祖，他们就把那个海豚叫做妈祖鱼。阿嬷就是奶奶的意思。我的奶奶在世的时候就拜妈祖，她有天就说她要做妈祖的仆人，后来走了，她就羽化成仙，投胎到妈祖鱼去了，所以大家不要伤害那个妈祖鱼，因为里面有可能伤害到我的阿嬷，我不希望那个妈祖鱼不见了。”妈祖鱼是福建、台湾渔民对中华白海豚的俗称，陈升的用意和创意都很好，但却把白鱀豚与中华白海豚混为一体了，白鱀即白鱀豚，不是中华白海豚；阿嬷应该是妈祖鱼，而不是白鱀。

 下面这几张经常出现在网上和媒体上的所谓白鱀豚照片，其实都是中华白海豚。

这次在江门增加了对中华白海豚的了解，又发现它们和白鱀豚还有一些相似的生物性特征。比如，成年中华白海豚和白鱀豚的体长都在2米以上；中华白海豚3—5岁性成熟，白鱀豚性成熟也在4—6岁；中华白海豚和白鱀豚的妊娠期都是10—11月，而它们每胎都是1仔；还有，中华白海豚寿命30—40年，白鱀豚寿命同样是30—40年。

当然，从专业角度看，中华白海豚属于海豚科，而白鱀豚归属淡水豚科，它们在生物学上差异更多。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差异，是中华白海豚一生中体色的巨大变化。刚出生的白海豚宝宝是很深的铅灰色，斑点很多，随着年龄的增长它们的肤色而发生变化，越长大肤色越来越浅，斑点也越来越少，到中老年时，它们的身体会呈白色，由于充血会呈现非常漂亮的粉红色。我们在野外观豚时，就用刚学到的知识根据白海豚的体色判断它们的大致年龄。

                                           引自江门中华白海豚自然保护区官网

我是白鱀豚的铁杆儿粉丝，这次江门之行加深了对中华白海豚的了解，特别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出海见到中华白海豚，使我又成了中华白海豚的铁杆儿粉丝。“水中国宝”白鱀豚已不幸消失，希望“海上国宝”中华白海豚得到最好的保护，在祖国的海洋中与我们和谐相处。

感谢广东江门中华白海豚自然保护区！感谢小冯、小蔡、小钟的热情接待和周到安排！

（待续）

欢迎光临“淇淇的天堂——我的博客”，本博客致力于汇集记录最全面、最系统、最详实、最严谨的白鱀豚生命档案，以此追忆我们痛失的“水中国宝”，为拯救长江江豚鼓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