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是一个个的碎片
(2012-01-24 07:4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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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我的心情 |
听说我回到家乡过年,儿时的部分玩伴特意赶到家中来,和我叙叙旧,唠唠过去的那些糗事。
有一个初中的同学,在我到安徽去上大学之后的三十多年里,这是第二次相见,谈话的话题自然集中到我们俩都比较熟悉的场景——初中的学习生活方面。我俩在回忆过去的时候,班级同学的名字有不少还能叫得出来,但每个人所记住的事情却是各不相同的。
比如说一道去梁徐店村上学,我印象中比较深刻的是这样的一些事情:在道路上的玩耍,边走边进行着一些军事方面的战斗角色的扮演,有不少围追堵截的招数;还有就是根据季节的变换尝鲜——麦子快要熟的时候,将麦穗采摘下来,放在火上烧烤,然后用手一搓,将麦糠吹走,剩下黑乎乎的小手上捧着的烤得半熟的青麦粒子;带着用马尾巴做成的套杆,将趴在树上鸣叫的知了套下,放在火上烧烤着吃中间一段的鲜肉;爬到树上摘果子吃,苹果、柿子、大枣;在红薯地里挖薯娃尝鲜,等等。
我的这位初中同学印象深刻的是什么呢?一个是我们上学的路上,我虽然和大家玩的很开心,但不忘记看书,会边走边看书,很要学(这一点我自己没有留下任何印象,我怀疑是这位同学想着我的今天,在自己的脑海里重构昨天的结果);另一个是和本村里另一群在初中读书的伙伴之间经常发生的“打架”事件。我们村只有小学没有初中,读初中的同学都要到梁徐店村去,在求学的路上,自然就形成了两队人马,大家有时相安无事,有时又摩擦不断,有一次在付家坟打过一架,不少人都挂了彩。这件事情我已经记不起来了,经过这位同学的提醒,才回忆起一个大概;再一件事情就是去上学的路上,经过一家豆腐作坊,刚做出来用布包裹着的豆腐,实在是诱惑者大家的食欲,于是趁店主不注意的时候,会将拐角处的包布扯开,偷偷地掐一小块豆腐放进嘴里。以至于店老板看到我们,就像晒粮食的农户看到一群麻雀一样,立刻前来轰赶。呵呵。
在课堂里学到了什么,是如何学习的,我现在的印象已经很淡了。不过黄少炳等几位老师还记得,他们不仅是我的任课教师,也是我弟弟的任课教师。我记得比较清楚的是两件事情:一是生活条件比较差,卫生条件也很差,衣服上长了不少虱子,上课的时候经常会偷偷地在衣服上捉虱子。现在想起来,浑身都痒痒的;另一件事情是给学校的农场积肥,经常性地参加各种劳动,好像初中的学习,有很多的时间是在务农中。
我的这位同学告诉我,上课的时候我有时会爬在桌上睡觉,但老师让我站起来回答问题,我都能对答如流,让他很羡慕,他基本上听不懂老师的讲的内容,自己也不想搞懂,所以经常挨老师的批评。一次语文老师将没有交作文的同学名字写在讲台上,说只有交了作文才能离开教室,他在老师还在写名字的时候,一溜烟就跑出了教室。他还能记得当年在初中读书的时候自己座位的位置,以及一个课桌上的三个同学。在他讲述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当年到外村读书,学校里是不提供课桌椅的,要学生自己从家里带来。很多同学每学期开学或者结束的时候,都要自己抬着课桌椅去学校或者回家。我因为姑姑家就在梁徐店村,用的课桌椅都是姑姑家的,因此方便了很多。
在聊天的过程中,忽然就有了一个想法:对同一件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个人的记忆都是有很大差异的。大家在进行选择性的记忆,记住自己感受最深的那一部分,然后将其他部分放弃掉。因此,根据记忆来重现的历史,基本上是不可靠的。
将这样的想法放到我们的历史文献中,可以进一步地推知,我们基本上不能还原过去的真实。历史文献也是选择性记忆的结果。即便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可以通过各种媒体获得一些报道性的新闻,但也是选择性的结果,我们也很难了解真相。
记忆就像一个真实历史事件的拼图碎片,我们所保留的仅仅是整个拼图中的几片,不同的人得到拼图碎片不同,并且将不同人的这些碎片全加起来也不是拼图的全部碎片,有很多的碎片可能被人们有选择地丢弃掉了。
明白了这些,会提醒我们重建自己历史观和思维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