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王则柯《我所知道的普林斯顿》一书有感

8月20日，《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杂志公布了2009年度美国大学排行榜，普林斯顿大学和哈佛大学名列榜首，并列第一。作为名列美国榜首的世界顶尖大学，普林斯顿大学顶尖的原因不在于它的办学规模和齐全的院系，而在于她的学术地位。从办学规模看，她是一所小学校，本科生加上研究生，在校的总人数不到7000人；她没有医学院，也不是综合性大学，但却有着令人眩目的学术盛誉，以及宽容和大爱。正是因为普林斯顿的宽容和“大爱”，安德鲁·怀尔斯教授才有可能9年不出1篇论文，埋头苦干、静心研究，解决了困扰世界数学界长达360余年的一大难题——费马大定理，最终获得历史上唯一的菲尔兹特别成就奖；她也允许患有精神病的天才数学家约翰·纳什静心地生活在校园内，并给予极大的关爱，终于使他在与疾病搏斗30年后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充分体现了人类应该具有的“美丽心灵”。也许，这就是普林斯顿大学成为美国第一大学的真谛！

作者作为访问学者，在这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对这所大学有着深厚的感情。在这本书中，作者的笔锋掠过普林斯顿的历史、地理、文化，带着浓浓的人文主义气息。他将学校的主要教学设施和知名建筑绘制成导游图，带着读者漫步普林斯顿，娓娓讲述发生在这里的奇闻逸事，让读者足不出户，就能漫游普林斯顿，接受学术圣地的人文熏陶。

1．学生的遴选

普林斯顿是全美在录取上第二严格的大学，仅次于麻省理工学院。校方评价一个学生优秀与否的指标有4项：头脑质量，其中包括智商、学习能力、创造力等等；品格质量，其中包括责任感、价值观、判断力等等；为学校作出贡献的能力；以及未来在本专业和社区中起到领导作用的潜力。普林斯顿录取学生按照不看家庭经济状况，只看各方面成绩的规则来选择学生。

在我们国家，最近几年也开始了自主录取学生，但录取什么样的学生？录取的标准是什么，不少学校还很难说得清楚。最后的结果就是录取的学生都是中学中学业成绩最好的学生，这样的学生即使不经过自主招生，也能通过高考进入这些高校。自主招生被很多人批评，这就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吧？

2．两条办学经验

卓越不是“标准模式”的结果，世界一流的大学没有统一的办学模式。普林斯顿大学与众不同的办学经验有两条：一是重视本科生培养，二是坚持小而精的风格。

普林斯顿大学最引以自豪的是本科生教育，学校师生比例为1/6，在全美的大学里很少见，由于学生人数不多，教师有足够的精力来关心学生的作业。普林斯顿大学目前在校本科生约4500名，硕士和博士研究生约1800名。与美国其他名牌大学相比，研究生比例较小，客观上能够将资源更多地用在本科生身上。学校非常注重完善本科生的知识结构，使他们能充分从学校出类拔萃的文理等各门学科教学中汲取营养。本科生可以攻读两种学位：艺术学士和工程科学学士。前者授予主修人文科学、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的学生；后者授予主修工程技术专业的学生。学校的教育特点是本科生需要做独立研究工作。所有的艺术学士候选人必须完成一个独立的初级报告项目，以及一个高级论文；工程学科硕士候选人要完成初步的独立研究工作，而且也要写一高级论文。所以，大学本科生参与科研的气氛非常浓厚，教师也有意识地吸收本科生参与正式科研计划，使他们有机会接触其他高校通常仅限研究生使用的尖端设备。

导修制是普林斯顿大学教学的一项特色，学校大部分基础课程都是在100至150人的大礼堂内上课，但每个星期学生们都参加10至15人的小班，由教授或是助教带领，复习一周来所学的课程，这些由助教或教授带领的讨论，给学生们更大的空间去理解课堂所学的理论，并能和著名的专家、学者零距离接触，感受他们的学术视野和人格魅力。

坚持自身优势——基础研究，是普林斯顿大学的一大特点，不贪大求全，只求精细。二战后一度被称为世界“数学之都”的普林斯顿大学，迄今仍保持着这一名望。物理学研究也处于一流水平，这两大基础学科的优势渗透到大学的各个院系，成为普林斯顿大学的骄傲。在院系及专业设置方面，普林斯顿大学同样把重点放在基础研究上，求精不求全。普林斯顿大学至今都没开设医学院，因为医学院必须与临床应用结合，而运作一个庞大的医学院和临床医院系统需要大量人力和资本。坚持传统优势并不意味着固步自封。普林斯顿大学在发挥传统优势的同时，也注重紧跟新科技发展潮流。比如基因组的研究，由普林斯顿大学现任校长、分子生物学家蒂尔曼领衔，就做的有声有色。

每一个学校都有自己的办学风格，不一定要照搬普林斯顿的模式。但学校的办学要有自己的特色，要有持之以恒的坚守。总是跟风、盲目追求大规模科类齐全，就会丧失自己的风格和特色。没有特色的学校是很难有生命力的。

3．图书馆

普林斯顿校图书馆目前有一千一百万藏书。主要的馆址燧石图书馆(Firestone Library)拥有超过六百万册藏书。在燧石图书馆之外，许多独立的学科也都有自己的图书馆。传统上，每个有历史的学科都在图书馆有自己单独的研究室，可供本系学生各自参考专业书籍和研究资料。

一所学校办学的状况如何，从图书馆和实验室的利用情况就能看出一些端倪来。普林斯顿的燧石图书馆，有长达7公里的开架书柜，每天开放的时间超过16小时，可以保证学生在馆中有充分的学习时间。学生到图书馆学习，不用抢座位，任何时候都能保证想学习的学生有学习的空间。如果你是毕业班的学生，还可以申请一个专用的图书馆书桌位置，在几个月的时间内都可以单独供你使用。图书馆的管理人员，是一群业务非常熟悉的专业人士，读者的很多需求在这里都可以得到满足。有这样的服务意识和条件，当然能吸引学生来此求学和钻研了。相比之下，我们国家的学校图书馆，无论是大学还是中学，都还是非常欠缺的。

4．品德养成

普林斯顿大学非常重视学生品格的培养，并于1893年开始引入“诚信”制度。在这里，学生参与的所有书面考试都在诚信制度下进行，即没有老师监考，全凭学生自觉。这种制度是通过所拟订的遵守诚信誓约，使学生们保证对诚实及每次考试的结果负责。学校管理充分听取学生意见，学校董事会中有4名学生代表，校方与学生相互信任。

当然，普大的诚信制度绝不仅仅体现在考试这个方面，而是贯穿在大学教育的各个方面。长此以往的诚信教育传统，使得每个学生都非常注重维护个人的品行，不在这方面留下令人不齿的劣迹。反观我们的教育，将主要的精力都放在学科教学上，在学生品德养成方面的教育非常欠缺，仅有的一点还常常是说教。品德出了问题，学业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呢？

    《我所知道的普林斯顿》 王则柯/著 中信出版社 2009.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