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近代科学发展的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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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19世纪的生物学和人学》一书有感
严格地说,生命科学真正诞生于19世纪。“生物学”的名称最先出现在1800年一份不起眼的德国医学文献的一个注释中,博物学家拉马克把它推广开来,实证主义创始人孔德把它纳入自己的学科体系之中。它最重要的成果当属达尔文的进化论。
作为《剑桥科学史丛书》中的一种,《19世纪的生物学和人学》一书通过分析19世纪解剖学家、组织学家和胚胎学家关注的生命体形态、进化论者关注的转型所存在的缺陷,简要而全面地介绍了生物学从1800年时的一个模糊术语到19世纪末发展成为一门生机勃勃的科学的历程,指出生理学家以实验手段为基础的功能方法是19世纪末生物学发展方向,揭示了生物学从“描述性和历史性”方法向实验性和解释性方法的转变。
19世纪的生物学家可以分成三部分:第一部分主要由解剖学家、组织学家和胚胎学家组成,认为弄清动植物的形貌和结构最为重要;他们研究有机体的形态及其产生方式。第二部分关注所有生物形形色色的生命过程——呼吸、营养、排泄等。他们关心功能的研究;作为生理学家给自己布置的任务是要理解身体内部的活动规律。第三部分最关心的则是各种动植物之间、生物与其周遭不断变化的环境之间过去和现在的关系。这些人被称为进化论者,他们研究在很长时间跨度之中生命的转型。本书作者科尔曼教授通过对形态、功能、变异等重大主题的讨论揭示了19世纪生命科学的发展历程,为科学史和西方文明通史的修研者提供了一部理想的教科书。
19世纪基于进化论的生物学的研究,对人学的启示是,历史的演变和进化,以及人类及其社会是生物演化的“最高”产物。人属于自然,人依存于自然,人在物质层面上不仅是自然界漫长演化历史的产物,而且,人只要还是一种生物,它就要符合这一进化规律。但这只是自然的前提和基础,而不是人性的本质和核心。
在读本书的过程中,我看到了19世纪不同领域的研究成果的大综合。有关化石等的考古研究,奠定了生物进化理论的稳固地位,也促进了生物考古学的诞生;有关能量转化和守恒定律的研究,促使生理学家研究人和动物的呼吸、排泄等的能量问题,将人和自然界的其他有机物作为同一种类型的变化来思考,打破了人在自然界中具有特殊地位的认知;地质学家和博物学家对物质的鉴别和分类,也为生物学家开展研究提供了基础……生物学刚刚诞生的时候,它的学科定位并不是很明确的,正是在和各种不同领域的研究互相综合、协同发展的过程中,逐渐明确了自己的发展方向,确定了自己的学科特色。
在读这本书的时候,也能让我们感受到科学和社会密不可分的关系。人们从宗教那里获得的有关生物、地理的知识和通过实验探究的方式得到的结论不相一致的时候,必然带来人类思想保守与变革之间的争斗;生物进化论在从根本上摧毁了宗教神学关于上帝造人的教条的同时,给一些人强化了“适者生存”的观念,导致了民族(种族)优越思想的诞生,并给社会带来了很大的灾难。科学是一把双刃剑,关键在于我们如何使用好这把锋利的宝剑。
科学是一个来自西方的东西:我们今天的科学都是西方的科学,它实际上是我们的潜在参照系,不管我们是否意识到这一点。西方文化特别是其中的西方科学,已经被现代中国人接受为“现代”的普遍标准,也就是说,西方科学不只是西方人的事情,也是我们“现代”中国人的事情。不了解西方科学,就不能真正理解“现代”中国社会的构成本质和“现代”中国人的存在方式。
一门学科的发展并不完全是按照该门学科的内在逻辑进行的,往往与特定的历史条件相关联。西方现代科学是在近代早期的欧洲诞生出来的,了解一些西方近代科学发展的历史,对于我们今天科教兴国策略的实施,是很有借鉴意义的。
《19世纪的生物学和人学》[美]威廉·科尔曼/著 严晴燕/译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