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西溪研究生开题报告,风闻许多,晚归来见有邮件,难免唏嘘。今日又闻昨夜确实有事,感叹自己终于置身事外了。记得开题之间,有老师谈起不能患“老年痴呆症”,当时以为老年痴呆未必坏事,人生之暮,恩恩怨怨,浑然忘机,却不幸福?
记得我年轻时候教古代文学,有一次听教研室的邵海清老师讲起一件趣事。说是学校(杭州大学)派去北京探望夏承焘先生,其时夏先生大约已经八十有五,一同去的还有当时担任中文系副主任的蔡良骥老师。蔡老师拿出什么呈给夏先生,用夫人的名义说“这是孔镜清叫带给您的。”不料夏先生看了看笑着说:“孔镜清是我的妹夫。”一向不苟言笑的邵海清教授说到这里,表现出了学生很少见的幽默笑意,旁边古代文学的几个年轻教师也乐了。那时候夏承焘先生被誉为“一代词宗”,学术声望在国内外正如日中天。不过老人晚年对这些却没有什么感觉了,记得有次读一篇纪念夏先生文章,好像是他的学生台湾著名作家琦君写的。似乎见说道,夏先生老来忘却一切,终日但存笑意,却是有一种浑然忘机之意。这话说得好极了。只是碌碌之辈无法抵达。

(夏承焘 1900-1986)
想起多年前读庄子,写过两篇小文:《高隐许由》和《曳尾途中》。先一篇说是“尧让天下于许由”的故事,后一篇讲的是“庄子钓于濮水”的故事。许由高情诚不可及,庄子全身或可追慕?眼下似乎都达不到,这是境界问题。境界虽有不逮,却也不妨改日可以细细说来两篇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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