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两个小时来回的这段茶马古道，并无多少崎岖，与真正的三千多公里茶马古道相比，简直是九牛一毛。回到马场，胖金妹为我们泡茶，有当地特产的雪毫、滇红。胖金妹姓木，应该是丽江木氏土司的后人。小木在昆明念过大学，能说会道，她说纳西女人以黑为美，以胖为贵，胖金妹和胖金哥是对纳西男女青年的称谓。无可争议，云南是茶树的主要原产地，普洱茶的故乡，而茶叶正是马帮人往返滇、川、藏途中“茶马互市”的商品。一边品尝着浓郁的茶香，一边回味着小木对我们的茶叶普及，也算是此行茶马古道的收获。

　　午后的阳光出奇得好，告别小木，刘师傅送我们去拉市海。位于横断山脉断陷盆地中的拉市海，地表水源有南北两侧的清水河和美泉河，如镜的湖面映照着玉龙雪山，九平方公里的水域，最深处可达九米。湖泊、草甸、沼泽、湿地，这里是水生植物、鱼类、贝类、鸟类的乐园。初冬，大批的野生水禽自寒冷的北方迁徙而来，在此越冬。珍贵的鸟类有斑头雁、中华秋沙鸭、黑颈鹤、黑鹤等五十多种。

在湖岸边抬头，一行大雁排着人字形队列在青空翱翔。湖面漾起波光，柳树站成了枯笔，水草在云和树的倒影间摇曳，成群结队的野鸭在湖中觅食。我们的小木舟荡起桨，朝着野鸭群划去，“哗啦啦”，惊起的野鸭群贴着湖面飞翔，又落到了更远处。最开心的当数女儿，她和表哥双人双桨，划着皮划艇，在湖面上荡漾，若不是在艇上，定当欢呼雀跃。天光云影，时闻鸟鸣，此时的心境也变得辽阔。船老大说，除了接待游客，他还会划着独木舟在拉市海打渔，这是纳西族活着的独木舟文化。

　　束河古镇离拉市海不远，是纳西族先民在丽江坝子最早的聚居地之一。趁时候尚早，我们便坐车前往。作为丽江古城的三大古镇之一，如今的束河古镇商业氛围浓郁，四通八达的街道，满大街的店铺，银器、刺绣、针织品、饰品、茶叶、糕点等应有尽有。纳西族、藏族、摩梭族的姑娘小伙激情洋溢、能歌善舞，但四方街的歌舞表演完全商业化。丽江是多民族融合之地，束河古镇自古繁华，但我还是喜欢原生态的集市氛围。此处更少不了客栈、酒吧、茶室和美食街，空气中回荡着鼓声、吉它声、歌声，但已不再纯粹。

天渐渐暗了下来，大街上，白日的摩肩接踵，已变作黄昏的冷冷清清，灯笼次第亮了起来，离开束河古镇时，竟觉得有些冷寂与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