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致的书评
(2009-03-02 11:2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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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 |
分类: 一竿风月系兰舟 |
随便写写
07年初,国手罗洗河2:1击败天下第一高手李昌镐,捧走三星杯,一时震惊世界围棋界。罗氏归国,自有记者趋迎上前。问及感想,罗蹙眉对曰:此社会生产力发展之结果耳。闻者一头雾水。
午后,快马轻刀,掠过《忆昔花间》,掩卷之际,脑海中闪过这一段故事,竟似忽然有些明白。
《花间词》,于多数国人,或可谓亦近亦远。近者,略有常识,当知此集开中国长短句结集之先河;远者,深问一句,集中究竟如何章句,何人所拟?知者百无一二。即便深入某名牌大学国文系,问及在校生员,料亦当如此。
究其根本,非诸生失于勤勉,实教育体制习惯而已。
中国文学,浩如烟海,数千年长河,群星璀璨。不说学,便是读,找个起点,也是一大难题。于是乎,历来编辑《中国文学史》者,只能撮其精要,若不到太史公、李、杜、苏东坡、关汉卿、曹雪芹这般程度,在这份教材里想找个独门独户都难比登天。
《花间词》,成书五代,实在一夹缝之中。试想,这老师前面刚气喘吁吁讲完晚唐小李杜,后面急着赶紧开宋词,同时代又有李煜这等猛人。每周偏偏只有这么点课时,总得让在期末之前让学生们能上得考场,那谁还舍得在它身上花功夫?只好一带而过。何况,旧日里,这《花间词》还有个“小资”的坏名声,久而久之,它自然便成了冷门中的冷门。
未来?不知。苏醒,需要时间。不过,至少现在,我已可以看到一本《忆昔花间》。
我并不是《花间词》的专家,这小书,读来却自然带着笑意。读着,便想到,这作者该是怎样一个女人——是的,我并不认识她——若是男人这么写,可以成为“恣肆”,既然是女人,那么说“任性”或许更加准确。
她信马由缰,随手拈来,粗看简直全无章法,仿佛这书便是只写给她自己一个人的。看一遍不懂,还不太好意思问,不然作者回你一句“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未免自讨无趣。
评书里讲,为大将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这小妇人于《花间词》哪里只是动了眼睛耳朵,简直五官六感齐上,任由自己的小宇宙爆炸去了。时点评,时抒情,时而心血来潮又套上个典故,作出情境,撒豆成兵,只记出自己眼中一部《花间词》。
呵呵,羡慕。
回想当初做论文,师尊皱眉语我:你为什么总是写得这么有逻辑?让我莫名其妙。毕业数载,方才慢慢明白究竟,文学之妙,便贵在捕捉那瞬间的审美感触。按图索骥,步步为营,固然步履坚实,却于文学之本质南辕北辙了——读诗、读词、读散曲,本不用回答那么多“为什么”的。
年前参观台湾故宫,亲眼见到那一品花式汝窑温杯,半小时的光景,脚下如生了根,看着,恍惚间便如身处异境,雪霁天青,心旷神怡,空气的明朗中带出丝丝暖意,竟落下泪来。
为什么?
因为宽容。
为什么宽容了?
因为社会生产力确实发展了。
哎,老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