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勇敢的猫,逼到熊上树。)
据说许多艺术家作品里的人物都和他自己有几分相象。关于这一理论,最荒谬的传闻大概要数对达.芬奇的了。有人在电脑里对他的自画像进行分析,竟然发现他和他作品中的蒙娜丽莎长得十分相似。
这个故事中的女孩,和我也有些许雷同之处。譬如,她也喜欢写字,忽而感性至极,忽而理性至极。只是,她不叫眉儿,而叫武月。
武月生在五月,英文名字当然就叫May,不过,她的生日在月末,所以被圈进了双子座的Twins城堡。这座城堡里住着群两个脑袋的家伙,聪慧,让人琢磨不定。
公元2006年,她走进一家叫做钢瓷的酒吧,身后闷热污浊的都市气团被铆着门丁的厚实木门屏退。她的眼努力张大,在刻意幽暗零乱的空间里搜寻。靠窗的位置,坐着这屋里唯一的客人。
他穿浅粉衬衫,领口松开了两粒扣子,放下手中的杯子,朝她做了个手势。这里。他说。声音暗沉而清晰,象吧台里酒架上排列整齐的酒瓶,即便光线不足也绝对醒目。
来了有一会儿了?瞄了眼他面前的杯子,她边欠身坐下边说,嘴角牵起他所熟悉的那种浅笑。
侍应生们俯在格子布餐桌上打瞌睡,偶尔抬起下头,向他们这边瞧上一眼。这对客人很识相,一人守着一杯咖啡,喝完了也没再麻烦他们要这要那。
屋里忽然飘起耐特金科尔沙哑舒缓的歌声,她冲他会意地一笑,那是他喜欢的曲子。
想跳舞?
算了,胳膊伤还没好。她说。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跳舞时的情景吗?
她想回他“当然”,可一张嘴,却嘟囔出另一句话:
你和她,也跳过舞吗?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提她和他。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她扭头看向窗外,手里的小勺子一下一下敲着白瓷杯子,发出“叮——叮——”的脆响。
讲讲她吧,你答应过的。
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月,你知道的,又何必老惦记着那个可怜的女人?
那天夜里,武月看了整整一夜书,一本当代几位不知名作家的英文短篇小说合集。她翻来覆去,只看其中的一篇,关于一个被遗弃的女人如何学习一种奇怪的速降运动的小说。
三天后,她坐在即将飞往昆明的空客飞机上,起飞前,给他发了条短信,然后随手关机。
他一定是收到她的短信了。他会停下手头的工作,立刻给她打电话吗?他会下班后才找她吗?飞机爬升过程中,她还在继续着关于他的种种猜想,那个穿浅粉衬衫,听耐特金科尔的男人,那个在她的生命中,往复纠结了十几年的男人......
我先离开。她说。她也一直都这么做的。因为她相信,只有先离开的人才不会受伤,而将所有伤害都留给站在原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