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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已逝,美文永存——悼念人民日报陕西分社社长杜峻晓

(2013-09-09 09:16:21)
标签:

人民日报

陕西分社

杜峻晓

万荣

博文

分类: 文学写作
斯人已逝,美文永存——悼念人民日报陕西分社社长杜峻晓

杜峻晓生前照片


前两天,从人民日报社一位朋友那里惊闻:我的万荣老乡、人民日报社陕西分社社长杜峻晓(老杜)于2013823日去世了,享年55岁。

我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如此年富力强、才华横溢、文风幽默、网友挚爱的文坛媒体人就这样走了,走得很突然,就象夏月的鸣蝉,经历了漫长的地下岁月,然后出世,一鸣惊人,却又像流星般消失了。

认识这个总自称“老杜”的万荣老乡,是几年前的事了。那一年冬天,我在重庆参加人民日报社海外版总编詹国枢的培训课。课堂上,詹总编几次提到人民日报社有一个非常能写博客的人物叫杜峻晓,是万荣人,其博客点击量在人民网强国博客中经常排名前茅,粉丝无数。詹总编还用杜峻晓的博文为例,告诉我们写作时如何选题、如何找角度,如何立意,如何为文章起标题。回到西安后,立即上网浏览杜峻晓的博客,发现果然写得不一般,不仅文章选题独特,立意新颖,而且文字诙谐,回味无穷,既有对世事的敏锐洞察,又有对世风的黑色幽默;既有对人生的以小见大,又有对家乡的恋恋情怀,茶余饭后读上一篇,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对于我这个早年即离开家乡的万荣人来讲,读到博文中那些分外亲切的家乡话、那些遥远记忆中的人与事,特别是读到那些浸透了万荣笑话灵魂的诙谐与幽默,让人真是爱不释卷。看了博客,立即给他打了电话,谈了对他博文的感受,希望有机会拜访。后来又有几次电话联系,谈到大家都认识的一些老家的人,但一直未曾谋面。去年,老杜博文选出版,要在西安图书大厦举办个人签名售书,杜峻晓给我发了个短信,希望我有时间捧个场,于是在签名售书会上见到了他。他人很随和,很好接触,可惜现场客人太多,彼此只是简单地寒暄了几句。从现场也看得出他粉丝很多,都争着要与他合影。当天陕西作家协会党组书记等领导也前来捧场,场面很是热闹。

对于杜峻晓的人生经历,我了解得不多,只简单知道他在山西运城工作过,后来到了人民日报社,在宁夏呆过,近几年才到陕西分社当社长,所以对他的认识更多地是“以文会友”。从博文中能够看出他是一个对底层民众生活非常了解的人,也是一个很有生活、很有经历的人。他对家乡世俗人情的精彩描写,对身为万荣人的那种骄傲与自豪,都让我为有这样一个老乡而感到光彩。

万荣,在中华大地上以盛产笑话闻名,而能够出产笑话的地方,一定是智慧人群聚集的地方,所以万荣这样不大的一个县,却自古人杰地灵,出过不少名人,包括唐代诗人王勃及他的爷爷王通,能说会道的纵横家张仪等,现代还有个傅作义。有意思的是,万荣尽管属于山西,但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万荣最有名的一些人物,都与陕西联系密切,王勃是这样,张仪也是这样,这可能跟万荣离西安很近有关,因为万荣西部的黄河对岸就是陕西,西安到万荣驾车也就三个小时左右。当代文学界出了一个名作家叫王汶石,被誉为中国的契诃夫,是万荣人,他老家离我老家只有八里地。王汶石生在万荣,长在万荣,成名在西安,曾经多年担任陕西文联主席。20年前我来到西安,王汶石还健在,可惜准备拜访时,却去世了。杜峻晓也是生在万荣,长在万荣,成名于西安,算是西安继王汶石之后目前最有名气的一个万荣人了,可惜天嫉英才,如此年轻就撒手人寰。

读杜峻晓去世前一个多月发表的最后一篇博文《石磨面》,我相信没人会想到如此充满幽默的一篇美文,竟是出自一位濒临死亡的危重病人之手,我认为这恰恰是生为万荣人所特有的一种精神的集中体现。万荣过去是一个十年九旱的贫困县,人民生活得很艰难,但就是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却生产出了大量令人捧腹的万荣笑话,并因此名闻中外。对于万荣人来讲,生活再艰难、日子再苦,也不忘幽上一默,苦中作乐。万荣人把苦埋在心里,把笑留给社会,永远让自己的周围充满阳光,而在临终前的杜峻晓身上,我看到了万荣人的灵魂。

老杜(请容许我这么称呼他)虽然走了,但他撰写的一篇篇美文还在,美文中体现出的那种万荣人不屈不挠、苦中作乐、诙谐幽默的万荣精神还在,他让世人更加了解万荣、了解万荣人,如此,老杜也不枉来世一遭了!

 

 

附:杜峻晓去世前发表的最后一篇博文:

 

石磨面

 

杜峻晓

 

老家来人,拎来半袋子白面。临走,用地下党接头的神秘语气对老杜说,这面,万万留着自己吃,别给人,这是专门找石磨子磨的。说完,怕老杜不懂,还做了个推磨的动作。老杜哈哈一乐,怎么会不懂石磨为何物呢?老杜家里不仅当过磨坊主,而且,小时候可没与石磨少打交道。

农村里,以前没有磨面机之前,磨面主要靠石磨。石磨并非家家有,大约10家农户三家有。 没有石磨的农户不可能不磨面,那就要与有磨的农户协商,看什么时候方便用他家的磨子磨面,俗称问磨。而有磨的主儿家,会根据问磨邻居先后排序,明儿个 张三,后儿个李四,大后儿个王麻子。农村的磨坊一般都是露天而建,若遇刮风下雨,磨面就会受影响,排好的次序只好顺延。

建磨坊需要场地,好在老杜家的场院比较大,专门辟出一块当磨坊。老杜家的磨坊有一株三个 成年人合抱都抱不住的大槐树,树干那么粗,树冠就不用说了,就像一个大盖子那样,密密实实地悬挂在磨坊上空,成为磨坊的保护伞。再加上周围有两面墙遮挡, 一般的小风对磨坊构不成威胁。只是到了秋天,槐树叶子黄了,纷纷往下飘落,有些烦人。

磨面时,像老杜这样的人物必不可少,主要任务就是赶牛、把没有磨好的粮食再搭到石磨顶上 去。生产队里的牛比社员还喜欢偷懒,只要趁你不注意,它就歇脚了。那时候的农村学生似乎都承担着磨面赶牛的任务,只要家里磨面,就向老师请假,老师有时候 不乐意,可是也没办法,你总不能把人家一家几口的嘴吊起来吧!

家有石磨,除去自家磨面方便外,还得做点奉献类的公益事业。比如,忽然变天了,要下 雨,你得赶紧用特制的架子把石磨盖起来,否则,雨水从磨眼里钻进去,改天使用起来就有麻烦。再比如,石磨用得时间久了,就不锋利了,你得找凿磨的专业人员 来凿磨。老杜隐约记得,凿一盘石磨的价格大约是一块五毛钱,相当于老杜念小学时一个学期的学费,也算一笔不小的开支哩!这点钱没法向邻居摊收,唯有自家负 担。

村里有磨面机好久了,老杜仍不习惯到磨面机上去磨面。直到生产队不再给农户磨面派牛了, 被逼到绝路上,这才去找磨面机。磨面机比石磨磨面快,可是,全村人挤在仅有的几台磨面机上,排队的时间比磨面时间还长。更要命的是,农村里用电极不正 常,这里正磨得起劲呢,猛然就停电了。下次什么时候来电,谁都说不好。常常是三更半夜的,有人像日本人来袭似地捶门,快点去磨面,来电了,你家的粮食还在 机子上搭着呢!这时候,睡得再香,也得毫不犹豫地爬起来,咱自己磨不磨面是小事,不能耽误别人磨面呀!愈到年关,家家户户磨面的任务愈重,而停电愈发频 繁,真是烦人。老杜曾在磨面机前熬过好多个通宵等候,那么大的响动,躺在粮食口袋上,睡得又沉又香。

若要比较石磨磨面和机器磨面的差别,老杜没有仔细考虑过,想来差不多。都是咱自己的粮食,面的黑白由个人控制,想吃白点,留的麸皮多一点,否则,就把麸皮留少点。至于后来往面里弄这个添加剂,那个添加剂,就是打破脑袋都想不出来。入口的东西,怎能那么不严肃呢?

老杜经常说,权力,就得捏在自己手中。磨面也是一种权力,这种权力丢掉了,别人朝里头添 加什么,可就由不得你了。村里人把大型机器磨的面叫洋面,认为能吃上洋面是一种荣耀。终于有一天,这种大型机器走进了老杜村里。村里人不再扛着粮食去 磨面了,而是去换面。给一袋小麦,再付点加工费,就可以换袋面回来。时间久了之后,人们发现,洋面有猫腻,本来承诺的是八零的面,有可能是八五 面,在质量上打了折扣。

再往后来走,人们已经习惯了别人在面粉里加三加四。因为那面的颜色太黑,不加点东西不好意思出来见观众。这就好比黑脸媳妇一样,不朝脸上刮点腻子没法见公婆。再后来,大家都习惯了新媳妇脸上的颜色,认为刮腻子是正常的,不刮才是不正常的。

老家来人为什么对石磨面那么感兴趣,原因非常简单,我们往里头什么都不加。现在的添加剂把人搞怕了,谁知道别人会在面粉里头添加什么东西啊!

对石磨面的情有独钟,代表着一种怀旧情绪,怀念以往的简单、单纯和自由自在。这就像人类 的邮件发展史一样,现在有了电子邮件,瞬间可以把邮件送达对方手中,可是,又怀念以往手写信的温情和个性展示。若让老杜说啊,还有一条更重要的,安全!你 看咱们以前的传统信件,不想让坏人看,插上三根鸡毛,交给海娃,海娃呢,把鸡毛信葳在羊屁股下头,一部电影都演完了,不该看信的还是没有看到,你看那保密 程度多强。哪像现在的电子邮件,没准你还在这边写邮件,监视你的人已经把所有内容知晓了,真是太可怕。

石磨磨面,不仅是一个遥远的记忆,它在有条件的地方还可以复原(但要大面积恢复已经不可能了)。而人们的单纯、实在、不往吃食里头乱加东西害人,不应该随着石磨的远去而远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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