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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月 下 蝼 蚁!

(2005-09-18 10:20:01)
分类: 社会看点

八月十四,中秋要到了,夜空的月亮依旧安详静谧,一如“秦时明月”还照着“汉时关”。

眼前,有人和我一样在月色里逍遥散步,有情侣在长凳上呢喃,也有人却在和小区的保安因车位而争吵。

是个中年女人,声音很尖利,情绪很亢奋,而年轻的保安也竭力辩解着。你来我往,听上去要打架的样子。我很烦,躲开;也无人围观,大概都觉得在这样的夜里吵闹,实在是有煞风景。

中秋前后的夜,本该是温馨的。我抬头看看天,觉得他们对不起月亮。“地球和月亮的和谐相处大概也有上亿年了吧?”我想,“人和人为何不能像他们那样?!”

当然,其后我还是为自己的幼稚想法苦笑一声,因为明日是九·一八。74年前,或许也是个明月当空的夜吧,日本人大开杀戒,开始了他们为期八年的造孽。

那时,人与人甚至用不着争吵了,只有用刀枪说话。杀死一个人,如同踩死一只蚂蚁,只不过,人会哭喊,会流出殷红的血!

我想,令人窒息的“南京大屠杀”那夜,战栗的中国人看到的,肯定是血红的月亮吧,尽管月亮还是那个月亮,依旧皎洁,依旧无声!

但无疑,月亮是“得道的高人”。在她能穿越太空的冷漠视野中,地球上的人大约也就是蚂蚁吧,忙着垒自己的窝,忙着霸别人的地,忙着生,忙着死。。

“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人来人往,追名逐利,最后剩下的,也就是夜色里盘桓着的那一缕笛响吧,忧伤、无奈而苍凉。

那晚,我无语,竭力在妇人和保安的吵架声寻出其中的意义,但结果却很无聊。因为温馨团圆的氛围被打破,我白天的努力,被瞬间击得粉碎,我一时间也成了“愤青”,直觉得人根本上也就是一只只蚂蚁。

事实上,下午,我在小区散步时曾看到草坪间有一窝蚂蚁。这些黑蚂蚁们忙碌着,对人类全然视若无睹。有调皮的孩子抬脚要踩,我拦住了,说:“蚂蚁也是生命,他们也要过团圆节的。咱们不打扰他们,好么??”那孩子点点头,抬起稚嫩的脸看着我,问:“叔叔,他们疼,是么?”我说是,回答的时候却隐隐觉得,孩子就像那些小小的蚂蚁——父母眼里,他们都是备受呵护的宝贝;但在有的人眼里,他们却不过是可以随意践踏的蚂蚁。

记得一个叫“丢丢”的三岁男童,曾在这片月光下被吸毒的母亲“抵押”,又被一群吸毒的人用烟头“照顾”得体无完肤。在那些瘾君子眼里,“丢丢”便是一只可以随意践踏的蚂蚁;

还记得一个月朗星疏的夜里,四川某小镇上,一个自甘堕落的妓女被人“睡过”后杀死在街头,“救命”的哭喊响彻夜空,而月下的那条街上,所有的人都关上了窗,锁上了门,仿佛那个年轻女孩便是一个会叫喊的蚂蚁。

或许,那天根本便是月黑风高,根本便看不到月亮!月亮死了,把人的温情也一同带走,任冷酷和残暴在人间肆行。

蚂蚁不只在中国。巴格达的月下,有杀戮剧在不停地上演;新奥尔良的星空下,也有强奸犯在趁火打劫!但那些对我们而言,似乎就像月光照耀下的蚂蚁搬家。我们的大多数人,都在扮演着月亮的角色,无声地看着“另一个人间”的惨剧,在天天上演。

离得远了,便难免淡然;但离得远了,也才能看到真相。真相是,我们似乎都是月光下的“蝼蚁”,我们只能自己赋生存以意义,否则,我们便会堕落,和禽兽无异。

中秋,是我们中国人赋予了温馨意义的一个日子。至少在这一天,我们阖家团圆,我们互相问候,我们看上去更像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类,团结、友善而重情。这些天,许多国人都在竭力地营造着节日的气氛,因为他们相信,是人,便应该有情有义;是中国人,便该为中秋夜的月色添点温馨。

然而,那个妇人和保安尖利的争吵打破了我的美梦,又让我想到了人的蝼蚁本色;而我回到家里时,电视里正在播放一条新闻:湖南株洲段公路上发生数量货车相撞翻倒的重大事故,而电视中的事故现场,周围数百村民正在忙着争抢车上的肉、蛋等货物,还企图拆卸货车。甚至,鸣枪示警,也不能阻遏那些人忙碌的身影……

“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佛祖的胸怀是博大的,但面对此情此景,佛祖真的需要仁慈心么?我怀疑。因为蝼蚁毕竟是蝼蚁,有时候,他们真的不过是一种无聊或者罪恶的存在,有时甚至比毒蛇猛兽还不值得同情。

温馨、互助和正义,只存留在真的人类的心里,但在九·一八这个特别的中秋节,我却在明媚的月光下,看到了一群蝼蚁——有中国的,有外国的,有东洋的,有西洋的——他们都生存于同一片月光下,活着就如同潮涨潮落中沙滩上的被卷动的泥沙。

“秦时明月汉时关”,月下蝼蚁魂未还……

九·一八,救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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