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所理解的《伤逝》
文/凌
死者已矣,留下无尽的悲戚,生者怅惘,在“说谎”和“真实”间痛苦地彷徨。《伤逝》蕴涵了深刻的哲理难题,这是我认为我所看到过的最贴近爱情与婚姻本质的文字,也是鲁迅那些凝聚着沉重悲哀的文字中最让我无语凝咽的文字。鲁迅那娓娓道来的悲凉,将这爱与死的解不破的难题,将我们每一个人灵魂深处的某种矛盾与彷徨,真实地呈现给读者,警示于人。
有爱情的子君是勇敢的,她说:“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她是大无畏的,对于他人的冷眼和蔑视全不关心,只是镇静地缓缓前行,坦然如入无人之境。然而带着笑涡的苍白的圆脸的子君,苍白的瘦的臂膊的子君,布的有条纹的衫子,玄色的裙的子君,不可避免地在那个世界里逝去,一如深秋的蝴蝶。
很多评论都认为,子君的错,在于她在幸福开始的时候,把自己变成了缠在男子身上的菟丝花。 他们说她期待浪漫,但无法面对艰苦和琐碎的生活,说她的目光仅仅局限于小家庭凝固的安宁与幸福,进而成了折翅的飞鸟,面目逐渐庸俗,浪漫也终于难以为继,终于变成了涓生的包袱。他们说她的退却与娜拉的出走,既有着生活挤压和意志选择的质的不同,又有向黑暗的羽翼求庇和去光明的旷野图存的方向上的差异,只在娜拉最脆弱的一点上与其相似——没有独立生活的能力。
子君终于走了,涓生“心地有些轻松,舒展了,想到旅费,并且嘘一口气”。看到此,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凄凉与心伤,也让我想到电影《如果"爱》里面的那句话“我们每个人最爱的还是自己”。子君的死,涓生无疑是有责任的,作为女性,并且是一个已经离开校园,开始与现实短兵相接的女性,我更深刻的理解到子君的凝重的悲凉。对于大多数女性而言,婚姻与家庭几乎是她全部的事业,这也是女性的“母性”使然,她期待成为男人或者孩子温软的梦境与宁静的港湾。贾宝玉总说女人嫁人以后就变得面目可憎,很多男性读者看完《神雕侠侣》都说黄蓉不再有《射雕》中那样可爱……而我现在看来,却只看到黄蓉浑身上下散发着母性灿烂的光辉。男人或许都有这样一种奇妙的心理,于是,在这样的心理的支配下,中国历史或者文学故事中时刻准备上演糟糠之妻被抛弃的故事,而这些曾经绝代风华,但逐渐在厨房里熬成黄脸婆的女人,又无怨无悔地容纳男人所有错误,成为讴歌的榜样。 女人婚后的面目可憎,往往是自我选择和社会压力的结果,如果她继续维持少女时代的率性与纯真,就被冠以不懂事、不成熟甚至放荡、无耻等恶名,离男权社会要求女性“贤良淑德”的守则相去甚远,女人如此,当会遭人唾弃与诟病。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枉然,长歌当哭,我们那永远的伤逝,永远的子君啊……
ps:《伤逝》
——涓生的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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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此文发给我在丽江的死党看,她看完以后跟我说:“我没看过《伤逝》,但是从这篇文字看来,你现在的思想很混乱,你写这个的时候比较激动”。
我彻底晕菜了,想起广东一句谚语“鸡同鸭讲眼碌碌”。但同时,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聊和浅薄,我毕竟不是张爱玲,我也成不了叶广苓。
我总感觉到我眼怀嫉妒地看着别人写着自己的文字,一节一节往前推进。那些孤苦的深夜,我曾经以童年之躯走到神秘的现在。我糟糕而自负的现在,就是那时候神秘的未来。我在一步一步回到童年,心疼地看着当初的自己,熟睡在父亲惩罚之后的雨夜里。我心疼他什么都不懂,怀抱着一个坚强的未来。
当我已经在曲子里泣不成声,我又何苦拿它取悦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