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科夫“狗叫”名言的出处及本意

最近微博上一些人引用契科夫的一句名言，说是“契诃夫讲过，大狗叫，也得让小狗叫”，好像是说大狗小狗都有叫的权力似的，殊不知这是把契科夫的原话理解错了。我对人们引用这句名言争论的问题没有专门研究，只想从读书人的角度纠正一下这个学术性错误，纯粹是技术贴。

网上搜索很容易查到这段名言，但文字与原文多有出入，而且一般都解释为权力平等的意思，还有许多按这种理解的命题作文，可见这种误解影响很广。

其实契科夫的原话是：“狗有大小，可是小狗不应当因为大狗的存在而心灰意懒。大狗小狗都得叫，就用上帝给他们的声音叫好了。”显然，他讲的是狗的能力问题，而不是强调权力平等。

网上很难查到这段名言的出处，有的说出自契科夫的小说《变色龙》，那也是搞错了，那里面根本没有这段话，实际上这段名言出自《醋栗集》（上海东明出版社1953年出版《契科夫小说选集》第19卷）中的《安 巴契科夫》一文。这篇文章是俄罗斯诗人、小说家蒲宁的回忆录。这本书现在人们很不容易找到。其中记录契科夫谈及此话的一段是这样的：

你不应该在你的作品发表以前唸你的作品。他常说：“顶要紧的是千万不要听别人的主张。要是你写糟了，你就自认倒霉好了。莫泊桑凭他的那份伟大，把写作水准提得那么高，弄得人很难下笔，可是我们仍旧得写。特别是我们俄罗斯人，在写作方面得有勇气才行。狗有大小，可是小狗不应当因为大狗的存在而心灰意懒。大狗和小狗都得叫，就用上帝给他们的声音叫好了。”

从这段文字里，我们就更可以确信，契科夫的这段话本来是讲狗的能力问题的，我们不能实用主义地误解和曲解。

契科夫的短篇名作《变色龙》虽然也写到狗，但那不是讲狗叫，而是讲狗咬人的，虽然与这段名言无关，但也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