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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的"跳蚤"（日记20101215）

两年前，我曾以《风情的跳蚤》写过一篇博文。一开头就这样描述——
莫斯科最平民的地方，却营造了俄罗斯最风情的景观——集装箱大市场伊兹麦洛沃一侧的“跳蚤”（旧货市场）。是为让在这里驻留的亚裔人群，在最有限的时间,最大可能地领略俄罗斯风情吗？似乎，所有的与俄罗斯相关的乡土民情都在这里浓缩成风景——
尖顶钟楼；蘑菇塔房；别墅木屋，簇拥的城堡......
“马达琉什卡”套蛙；不锈钢酒具；克格勃金属烟包；二战时的苏联红军军帽；军事望远镜；德国纳粹徽章等等。一个小小的“跳蚤”，却“藏污纳垢”吸裹了如许尘封的历史，岁月的残余......
由此想到"跳蚤",想到这个令人厌嫌的小动物,在远逝的记忆里,竟以如此鲜活的形象,依然存活在人们的生活中.不仅感慨---
怀旧,也是人类寻求平衡的潜在愿望啊!
......
回望两年前的描述，感觉无异。似乎这就是俄罗斯，一百年前什么样子，一百年后，还是。想起在北京潘家园旧书摊上，买过两本上世纪50年代苏联原版<莫斯科》和《莫斯科地铁》画册，已经60年过去了，画册中的建筑，今天在我的面前都还如初。如不是亲眼比照，无法相信。因此，相信：一个国家和民族文明的优、劣，对历史、文化遗存的尊重与否，是最简单的标的。一如尊老爱幼，这个人类最基本的文明法则。

到过莫斯科，和圣彼得堡的人都有这样的印象——城市中看不到多少高耸的现代化建筑，百年以上的老屋却随处可见。在圣彼得堡，一座二战时被德军炮火轰炸最惨烈的楼宇，被当做历史遗珍保护起来，每个彼得堡的公民都能说出它存在的历史情由。何谓文明？这就是！

一座城市，如被历史包了浆，文明毕现。就同祖辈留下的老宅，斑驳古旧面前，先人的眼睛，无处不在，无论你有多大的聪明和智慧，卑微、虔诚，都会使你心性内敛。面对历史，即便君王，也不过是历史长河中一个微小的存在。最可怕的是目无尊长。老子天下第一。因此，一座老城，它的文明，就是她的老旧痕迹，它的历史沉积。因此，对历史的依恋，不是守旧，而是生长，是生态！如同一棵参天古树，每年都有新枝勃发，但，老树的身躯却将参天的历史展示给后生......

与两年前比，跳蚤市场有了明显变化——
与伊兹麦洛一衣带水的集装箱市场被取缔了，平日里来去匆匆的华商没了影踪。猎犬一样的俄警，少了警觉和稠密，偶遇警车和警察，也只是虚惊，身份检查的繁琐似乎不那么紧要了。

华商少了，来跳蚤市场淘宝的各国游人却多了起来。这是跳蚤的微妙变化。就同我来伊兹麦洛，吸引我的已不再是克格勃酒具、老相机、巴杨、手风琴，而是苏联时期的创作版画、插图、装帧设计真迹。
自从年初我在这里淘到鲁迅三十年代向中国推举《苏联版画——引玉集》中的首位画家密德罗辛真迹《集体渔场》之后，我的兴致便越发地无法抑制。风情的跳蚤，变成了真情的跳蚤。每来莫斯科，跳蚤市场反成了我每年必来莫斯科的动力和动因。商务因此居其次。想：当你对一件事物心力疲惫的时候，一定要想出一个让心愉悦的理由。而今天，真情的跳蚤，就是。每来莫斯科，唯此为乐！

因此，心常思忖：我是否潜在着某种偏执。不然......
好在，每有疑惑，都能自解——专注，成就大事者必须！我的偏执，如以专注解，反为长项。苏联时期的老版画插图，虽为一己之乐，但其文化价值，在量化之后，仍不可小觑。这也正是在专注促动下，有了量的概念——不到两年的时间，一百余幅俄苏版画、插图真迹上手。因此有了收藏目标——量的概念，想着有了规模和量的出现，就会有一个价值的存在，一滴水真就真的有了大海的颜色。想来，似有天助——

在所有的藏家把目光盯到俄苏功勋画家油画真迹上时，版画、插图、装帧设计却出现在我的面前。俄罗斯100多年的现实主义绘画历程，多数有成就的画家，都是版画、插图的巧匠。这同俄苏文化出版在人们生活中的分量有关。俄罗斯人口是我们国家的十分之一，可俄罗斯的出版物，却是我们的好几倍。苏联时代，大批文化精英涌现，文学与绘画结合，成为文化艺术精英品牌互动的重要媒介，一个画家可能会因为问号的著作插图，而声名鹊起；一位作家的文学作品，因了著名画家的插图，也会身价倍增！因此，俄苏期间，名家独幅画作，多被美术馆、博物馆封藏，而版画插图，这些轻盈的大师真迹，却多流散在出版社和民间。加上，艺术经纪人的功利之心多停留在有定评的大件作品上，这些同样拥有经典艺术价值的版画插图作品却被人遗忘。当然，这些物件的发现，需要特殊条件——熟悉并且常往俄罗斯；熟悉并了解俄罗斯的绘画历程；懂得和具有鉴别学院派绘画功底的眼力和阅历。这些，我恰好基本具备。这就成了我喜欢并乐于的一个快乐通道。因此，以“真情的跳蚤”来形容我此行的莫斯科为“跳蚤之旅”，可谓确切。

感谢集团的财务小罗艳芳，来莫斯科一周，落地签没下来，没敢出门，听到我对跳蚤市场的描述，生发游览热情，同往不辞。而我，每遇有懂俄语的同仁，都是大打出手的佳时——
继——密德罗辛、伽涅什、阿乌申、萨拉莫诺夫娜、卢利耶、瓦尔诺维茨卡娅  阿达  纳乌莫夫娜、康斯坦丁.莫罗佐夫等画家画作上手之后，此次又有——卡拉什尼科夫、伊格林.亚历山大、巴波夫、马拉索夫、伊琳娜.维特曼等十几位有定评的苏联画家画作。已经得到小罗艳芳的惊羡信息：大哥，你真厉害！这些画家多数查到了，多都是俄罗斯有定评的功勋以艺术家呢！

想到刚来一周，就有快乐延续。乐此不彼，暂且不提。商务之余，整理这些个淘来的宝贝，他乡的落寞，暂且规避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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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于八月的伊兹麦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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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地铁就能看到伊兹麦洛跳蚤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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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口一群野鸽子，像迎雪恭候的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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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人少了，来跳蚤市场淘俄苏文化遗珍的各国游人却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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