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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躺下睡着,但是奇怪得很,好像一种魔力在呼唤着我,让我无法入睡。我于是爬起来写这篇博。其实理由很简单,我再一次被大师的作品所震撼到。
云上的日子,我真的是不知道用什么样的笔墨去形容它。什么样的文字都显得单薄和孱弱,绝不能表达它对我心灵所产生的震撼感,我只能说,我实在是被震撼到了,以至于我没有办法去睡觉和平静下来。
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云上的日子。曾经以为是一个小情调的爱情片,以至于购了两年多都从来没有打算去看,朋友以前曾经跟我提过它,我当时只是非常愚蠢而莽撞地说了一句:名字怎么那么难听。
我有奇怪的臆想癖,拿到一张片子总喜欢用自我的思维去揣测它,从来没有先看评论的习惯,一部没看过的片子,再看评论都没有用,那些东西丝毫引不起我的兴趣,我只是凭感觉购得,然后束之高阁,等待哪天有心情时候才会抽出来看一眼。这个片子,我错过了它好几年,理由居然是因为苏菲玛索和片名。
首先,我是不喜欢苏菲玛索的,总觉得她代表的就是轻薄和无力感,谁若告诉我喜欢她,我一定认定此人是一个不太看电影或者特别幼稚的人,因为她总是一副没有灵魂的样子,没有那种艺术女人们略显神经质的张力,她永远不可能成为阿佳妮那样的人,她太正常,我不喜欢太正常的女人,女人一正常起来就没有任何意义。对于一个追求震撼力的人来说,平常足以倒掉满满的胃口,再有就是片名。不知道为什么,我对于云,雨等这种浪漫的标题一直没什么兴趣,总觉得再美好的一个故事,一旦与雨,云,风,电联系在一起,就丧失了一半的魅力,这是我的浅薄造就的一场差点错失的遗憾。
应该感谢我在选择云上的日子之前,先看了一部很压抑的片,叫做《与她在一起》,讲了一个慢热的男人遭遇求爱拒绝后向所有象那个绝情女人的人做的一些可怕的事情。我一直很害怕满热和闷骚型的男人,因为差不多所有的罪犯都是此种类型的人,他们永远闷在锅里,无法得知其所想,所以我宁愿跟爽朗的人交恶,也不愿意与闷骚的人交往。后来这片子看得我实在很压抑,于是想起了云上的日子,我觉得,那应该是一个诗情画意的爱情片吧。
这样的巧合,大概这世界上所有的巧合都是这么来的吧。就选它吧,于是我理所当然地被狠狠地震住。
影片的开始,旁白是这么说的:我开始尝试界定着下一部作品,最难集中思想不做任何阅读,不让自己被干扰,陷入沉默与黑暗中,在黑暗中,现实得以被燃亮,在沉默中,外界的声音逐渐渗入……我相信万物里有一种动力,驱使我前行,他是生命过去和未来的源泉,但我们却每每停留在现在,然后骗自己以为与世界同步变化
恐怕的是冥顽不灵的我们
不断的原地踏步……我不知道为何说这些,请别误会,我非哲人,相反我只是个懂得映像的人。只是在拍摄时,我才发觉出现实把事物的外貌拍下来并放大,我尝试发掘其背后的东西,除这事我一生中再无其他成就。
我这么认为,我觉得这部电影,仅仅是大师为自己的电影一生做的一个总结和纪念。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纠缠住云上的日子,去解读电影中的几个故事。试图明白那几个故事是什么意思。其实,我觉得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之所以讲出那些个故事,只是为了向自己一辈子为着电影事业所动的脑子做的一个小小的回顾,像安东尼奥尼这样的大师们,他们几乎一辈子都在为着电影思考,最后的一些旁白几乎将我说哭了,那个孤独的男声说:我们不再生活在电影里,我们变成无家可归的人。暴露在众人目光疑惑和嘲讽下,不能向任何人诉说自己的遭遇。这些经验不会再是剧本或电影,他们只是一种记忆——奇异的记忆,将完成的电影只印记其中部分,完整地记录要等到重新开始选择,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不断观察提问和幻想,才能完成……
每一个影像的背后,是另一个更为真实的影像,而在这个影像的背后还有一个,在这个后面还有一个,直到最后一个看不见的影像,那才是最真的世界……
每一个影像的背后,是另一个更为真实的影像,而在这个影像的背后还有一个,在这个后面还有一个,直到最后一个看不见的影像,那才是最真的世界……
至此,我才明白了为什么影片叫做云上的日子,也明白了这名字是多么地贴切和恰当。
当影片结束字幕涌上来的时候,我一下子就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伤感,后来我翻了一下封皮,上面写了一行字:作为大师的封镜之作,拍摄此影片的时候,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已经80岁的高龄,已经无法说话,只能靠跟妻子和文德斯的交流,才能够将影片拍完。
一个多么伟大的电影大师。我只感觉到了深深的敬意,这是一个将一生奉献给了电影的人才能够拍出来的片子。仅仅是这样的一部电影,就足以囊括了电影生涯里的一切一切,其精神,其追逐,其困惑,其执着,其谦逊,其抱怨,其骄傲……很多人仅仅只是纠缠故事的表面,从来不愿意透过镜头去感触导演的灵魂,这是多么地遗憾。故事仅仅是故事,故事背后是导演终其一生的困惑,焦虑,以及一直在追寻的令自己满意的表现手法和故事结构。特吕弗当年倡导要像写小说一样去拍电影,他们这些大师们确实是这么做了,无论故事是什么样的,取材去哪里,它们的错落有致的表现形式,都是这些大师们一辈子在追求的事情。
当然,最令我惊喜的是,我竟然在这个片子里看到了陪伴特吕弗离开人间的芬妮·阿尔丹,还有那个年代长得非常拘谨的让·雷诺。再令我感慨的一句话就是第一个故事,两个人两次相逢而别结束后,旁白说:他还是走了,也许是为了自己浅薄的自尊心,也许是因为这城市太沉默……
大师们之所以是大师,绝对是因为他们有着异于常人的想象力和对自己所爱的事物的疯狂的投入。当然,首要条件是,他们是天才。
说到这里,我仍旧觉得自己是何其地浅薄,太多想说的话,不知道该怎么去书写,再写多少字也无法淋漓尽致地去表达我对大师这部作品的喜欢和尊敬。
PS: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