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载中…
个人资料
  • 博客等级:
  • 博客积分:
  • 博客访问:
  • 关注人气:
  • 获赠金笔:0支
  • 赠出金笔:0支
  • 荣誉徽章:
正文 字体大小:

十四、简述法家、道家、佛家与儒家的区别--佛家

(2023-04-10 09:27:43)
标签:

真实儒学

文化

历史

教育

杂谈

分类: 儒学与法家、道家、佛家文化

上接:十四、简述法家、道家、佛家与儒家的区别--道家2

3、   佛家与儒家

释教东汉中始传入中国,《隋书》简介之云:释迦牟尼“舍太子位,出家学道,勤行精进,觉悟一切种智,而谓之佛,亦曰佛陀,亦曰浮屠,皆胡言也。华言译之为净觉。其所说云,人身虽有生死之异,至于精神则恆不灭。此身之前,则经无量身矣。积而修习,精神清净,则成佛道。天地之外,四维上下,更有天地,亦无终极,然皆有成有败。一成一败,谓之一劫。自此天地已前,则有无量劫矣。每劫必有诸佛得道,出世教化,其数不同。今此劫中,当有千佛。自初至于释迦,已七佛矣。其次当有弥勒出世,必经三会,演说法藏,开度众生。由其道者,有四等之果。一曰须陀洹,二曰斯陀含,三曰阿那含,四曰阿罗汉(由低到高)。至罗汉者,则出入生死,去来隐显,而不为累。阿罗汉已上,至菩萨者,深见佛性,以至成道。每佛灭度,遗法相传,有正、象、末三等淳樗之异。年岁远近,亦各不同。末法已后,众生愚钝,无复佛教,而业行转恶,年寿渐短,经数百千载间,乃至朝生夕死。然后有大水、大火、大风之灾,一切除去之,而更立生人,又归淳朴,谓之小劫。每一小劫,则一佛出世”,其比于华夏教系,多所虚空无据的假设之构;总结起来,包括天地往复、人世轮回,因果相循、根在行业,遵道受教则得进业之序,缘浅至深可成上等之果,遂能“出入生死,去来隐显,而不为累”以至成道。朱子尝论其所谓轮回之虚无,曰:“释氏却谓人死为鬼,鬼复为人。如此,则天地间常只是许多人来来去去,更不由造化生生,必无是理”。其业修之戒“在于防心、摄身、正口。心去贪、忿、痴,身除杀、淫、盗,口断妄、杂、诸非正言,总谓之十善道。能具此,谓之三业清净。凡人修行粗为极。云可以达恶善报,渐阶圣迹”,这里的所谓善与恶,都是指绝对化的思行,如忿、杀并不论其义当否,皆以之为恶(儒家则以义为正,而有当忿、当杀);其中与华教最为异者,是自诩佛为一切智慧的化身(所谓“觉悟一切种智”者也),遂成万法同根,而化生一切;也就是说,佛本身即道、道即是佛,而没有佛身之外的道,故释教以万物本原皆为空。是以其誉诸佛身以至高境界,谓之法身,此处非以身行法以为垂范之意(如儒家要求人君之率笃之类,即所谓“言教不如身教”之身;这是须先有被认同的公允之法为前提的),而是其身所行即明是非(无须先有公允之法,一切以佛之言行为是),即其言行皆是法门,故《大乘义章》云:言法身者,解有两义:一显本法性以成其身,名为法身;二以一切诸功德法而成身,故名为法身(以此可知其是非无辨析之纲);是以《隋书》亦论曰:“诸佛法身有二种义,一者真实,二者权应。真实身,谓至极之体,妙绝拘累 ,不得以方处期,不可以形量限,有感斯应,体常湛然。权应身者,谓和光六道,同尘万类,生灭随时,修短应物,形由感生,体非实有。权形虽谢,真体不迁,但时无妙感,故莫得常见耳。明佛生非实生,灭非实灭也”,既不似老氏有圣人抱朴守静以任自然之道,也全无儒家圣者哲天则民以立人性之德。道家、儒家之圣皆不在自智自能之神通,而在悟外悟性之广深,即都遵循道在身外、修之可笃,而非道自己出、以身为道;而佛家则以道即佛身,以万物皆空,故朱子尝以人性驳之,曰“人之性本实,而释氏以性为空也”,因万物若实,就可循实探求其道,则必有异于佛。所以,其辨别正与邪以知其“妄、杂、诸非”者,既在持守其戒律,更在遵从高级得道者以至佛的意旨,而不得原性致知以辨识;然佛家亦有修性悟空之说,足见性实非空,否则何来修性?知性非空却要修之为空,此佛家之修的特色也。相形之下,儒家以道在人间而在人性之内求道,道家以道在自然而在天地之内求道;佛家却道自己出而以自身为道,诸如天地万物之类皆已纳入其道之内。道在身外,则能明示与人辨析求证,才有公允与认同,进而才见圣者言道更明、笃道更深(知圣者所以为圣),也才愿效法圣贤以进修自身,故曰“道不远人,远人非道”;以身为道,则道在身内,既已神化,孰能明之?又焉知其是非?故只得虚构天地往复,臆设轮回因果、行业福报以为诱导。比较而言,华教皆有义理,并以义理求是非(无论儒、法、道,皆能阐明清晰的义理,只是儒家义理最合人性)。佛教无清晰的义理,只有言行规范指导是非,并加因果相挟;其义理虽可说成在其自构的佛经之内,却不得由人自见,而须以修行等级确定是非(从四等之果到菩萨以至佛);且不承认未知,而只给出提升修为层次能悟解所有未知的虚化方向。对比而论,虽然基督教也有神化诱导,也是以圣经(新约)记载圣迹言行,但却是以之为点拨,要求所有人自研自悟完整的义理,并未有确定是非的等级之设,而是突出指明人人平等(故当罗马教会欲统是非于自身时,便遭到了广泛的质疑与反对),且更以承认未知而务求主动探索,故其价值观能原人性、悟长远而日益辨明,遂见奉教诸国的价值观逐步趋同(伊斯兰教之《古兰经》虽也包含信仰道德,但相比圣经,其更主要是描述社会秩序的法典,也就是以规范形式明示是非,亦不曾虚化是非;只是法典教条比于义理,少了原性之辨析,故更容易对这种是非的理解产生歧义与僵化)。

魏收以《魏书》尝比儒学而论佛家修为,曰:“浮屠正号曰佛陀,华言译之则谓净觉,言灭秽成明 ,道为圣悟。凡其经旨,大抵言生生之类,皆因行业而起。有过去、当今、未来,历三世,识神常不灭。凡为善恶,必有报应。渐积胜业,陶冶粗鄙,经无数形,藻练神明,乃致无生而得佛道。其间阶次心行,等级非一,皆缘浅以至深,藉微而为著。率在于积仁顺,蠲嗜欲,习虚静而成通照也。故其始修心则依佛、法、僧,谓之三归,若君子之三畏也。又有五戒(俗家),去杀、盗、淫、妄言、饮酒,大意与仁、义、礼、智、信同,名为异耳。云奉持之,则生天人胜处;亏犯,则坠鬼畜诸苦。又善恶生处,凡有六道焉”;其比虽不尽恰当,亦显示北齐史家对佛教之崇,以至乱史(北魏屡屡抑佛,致使信佛官贵不得不凿窟以设暗堂供奉。魏收以崔浩主张禁佛,而把佛教不兴归罪于浩,其言“浩既诛死,帝颇悔之。业已行,难中修复。恭宗潜欲兴之,未敢言也。佛沦废终帝世,积七八年”,此处太武帝之悔是悔诛浩而非悔禁佛,否则会即转兴佛;魏收全然不明尊其所信之神对化身天子的帝王有多重要,遂成乱史之说。直到文成帝才略松其禁,至孝文帝又多加抑止,然也可看出,佛家亦倡导以仁为德,与儒学相类,故易于中原士民接受;而其以行善为道,则又助理学是非观得立。佛家的万物本原为空且万法同根,又与道家的虚化之道颇为相似,包括“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的本原虚化,以及“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法原虚化,故南朝学者普遍以二法为同;且因其经著浩繁,故在自然观转向道家而又无奈于其略简之下,很容易就把佛家作为求解之门。但又与道家反对人为诠释和探索(无为以保民初朴)不同,因其以佛身为道,无清晰的义理,故须主动扩展对万事万物的虚化诠释,认为凡事凡物皆有法、相(法为物之本性、相为人感知之性);在其万法同源之下,从相的认知到法的精深层次,惟取决于奉其教之修的开悟深浅的等级进度。这也是最早出现在中国、混自然之道与人伦之道于一的学说,对理学认识论逻辑的形成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前理学述及,朱子尝把“释氏云:一月普现一切水,一切水月一月摄’”作为“万物各具一理,而万理同出一原”天理论的佐证依据)。这里注意:汉代的天人一体论虽用伦理诠释自然,但也是将人伦与自然之道分开的,只是认为两者存在互动,仍属实化自然之实解,故未脱离实践验证(验证其能否感应互动)。

不难看出,佛家修为不同于儒家,其所谓仁德非社会性之修,而是个体性之修,目的是得当生福报,亦是轮回的因果之缘,即上述所谓“奉持之,则生天人胜处;亏犯,则坠鬼畜诸苦”,此之谓“行业”。前面讲过,社会性之仁是求自身利益长远的人己相合之道,故有人和之适,其仁必有勇;个体性之仁是屈己奉人的人己互斥之道,故有极而无适,其仁必孱弱;然而个体性之仁,因人人悟修与智力、角度与追求等个体差异的存在,遂对凡事为仁之度的适当莫衷一是,使其仁丧失了上下兼顾、彼此成和之适的探寻与执守,遂失能群之根,至多仅可以稍疏个体性之私滞而已(这是立足个体性求仁的必然)。佛家之仁不仅是个体性之仁,而且在确定为仁之度上,其是非惟于更高等级的所谓得道成佛者之意志(道即佛身及等级悟道的结果),故更具精神枷锁的压迫性,这是比理学更大的危害。而儒家提倡的仁德,非个体性之屈己退让以奉人的求行业福报,而是社会性兼顾公平之维护,国赖之得强盛和谐、君赖之有民心可恃、民赖之成长远之利。历代杂以释道入治必致削危的主因虽与理学相似,即以个体性之仁杂乱以至取代社会性之仁,但人君妄求福报以至弃实政不修之害,则又非理学所堪比。然而,对未知多多、尊天敬地的古代民间,释教以来生之欲而权疏当生之滞的诱导,对百姓个体性之节贪确能起到一定的自戒作用,故往往也被用于儒治教化环境下的辅助,如清代(笃行以社会性主导思行本身,就有节抑个体性滋长的作用,再辅以释教,会更有助于疏解贪私之滞。这仍是在不相悖本之下的中庸涵容,以促进儒学自身理论的落实与完善,当然也有副作用)。

在两晋越名教、任自然的特殊历史阶段,由于道家对自然之道所论甚简,以至学者难得深悟而不得不以“玄”称之,使士人普遍转向佛家求解,因而促成了佛教在中国的兴起;然则北魏、北周守旧尊儒而强,南朝齐、梁喜新崇释而弱,又足见南朝之学术攻乎异端之效。唐傅奕尝论南北朝之释教祸政,曰:“洎于苻、石,羌胡乱华,主庸臣佞,政虐祚短,皆由佛教致灾也。梁武、齐襄,足为明镜”;宋曾巩亦尝言佛“为中国之患,在梁为尤甚”者,即指梁帝崇释教、图福报的害政误国,前所未有;唐太宗曾与辅臣论梁朝释老之害,曰:“梁武帝父子,志尚浮华,惟好释氏、老氏之教。武帝末年,频幸同泰寺,亲讲佛经,百僚皆大冠高履,乘车扈从,终日谈论苦空,未尝以军国典章为意。及侯景向阙,尚书郎已下,多不解乘马,狼狈步走,死者相继于道。武帝及简文卒被侯景幽逼而死。孝元帝在江陵,为万纽于谨所围,帝犹讲《老子》不辍,百僚皆戎衣以听;俄而城陷,君臣俱被囚絷。庾信亦叹其如此,及作《哀江南赋》,乃云:‘宰衡以干戈为儿戏,缙绅以清谈为庙略。’此事亦足为鉴戒”。从中充分反映了南朝佛教杂入治道,愈发偏离能凝聚人心的德道要旨,使国力日颓,而人君以福业求治,上导下循、罔顾庶政,以至颠危沦丧,终被北朝统一。然而统一之后,自开皇末,隋文帝却主动沉迷南学、嗜好释老,遂“废天下之学,唯存国子一所,弟子七十二人”;正是受文帝后期惑于南学,一改由魏至周,尤其是周武以来重儒教、抑老释之治道取向的影响,使唐代贞观的去老释杂扰而笃立名教之努力自高宗以后,一步一步被浸蚀削弱,至天宝乃置崇玄学、设道举科,而玄宗“务清净,事薰修,留连轩后之文,舞咏伯阳之说”,遂生安史之乱;又致其后的肃宗转崇释教,以至军旅在途、行在簸迁,却仍纳“供奉僧在内道场晨夜念佛,动数百人,声闻禁外”;及至代宗轻人事之修,唯重“福业报应事”,且奉之愈加过当,遂使“胡僧不空,官至卿监,封国公,通籍禁中,势移公卿,争权擅威,日相凌夺”,于是“公卿大臣既挂以业报,则人事弃而不修,故大历刑政,日以陵迟”,终使南朝齐梁之风再现;总体上,中唐以后,诸帝虽仍知名教为尚,却由于帝王个人或老或释的尊崇,不断杂乱儒家治道,是以国家动荡也随之未有止息。

上已述及,佛家倡导仁德,仅是本于个体性之修,且为善的目的是我今生福报、来生荣华之类,而不是立足能群见远以人性之恒来构建社会秩序(缺乏规则的引导、秩序的设计与维护等内涵),但也利用了人性中贤性本原对为恶的自然愧疚,因无义理之求,只有超自然诱导的规范与因果,故而比儒学的社会性逻辑入心更易(其入心之易,如元顺帝之太子所言:“李好文先生教我儒书多年,尚不省其义。今听佛法,一夜即能晓焉”)。这也是历代多所不明而俗君屡屡崇之,以及民间盛行的原因(由此导致的纲常错乱、贤佞混淆和竭敛虚耗,又何可胜言!)。然而在国史中,却始终仅限于杂扰治道而从未任之为治,原因仍在于儒学仁义理念引导及汉代、初唐儒治历史基奠的渊源作用杂入治道并非任佛家治国,以其教义而论,古代佛教治国者不但是唯上之专制,且比理学更难有上下之互动,仅以其“亏犯,则坠鬼畜诸苦”及“善恶生处,凡有六道焉”,即可知其对不化之民的惩戒要远甚理学;若如其等级森严、选拔无纲、刑罚之厉,则更非华教可比(从元代的胡僧乱政即可窥之一斑),故佛家在中国虽屡被帝王求修,却从未予以任治(即便元代用其一端,也未敢主任,诸如道教、回回国学、理学以至巫医等皆奉为国学)。求修仅妄求福报,荒颓实政;任治则以己为佛,道自己出;两者天壤之别。总体上,从南朝至唐,其入治之杂虽因君臣愚贤而时有盛衰(未见赞政之化,却屡削损治功),其对民众的影响却呈日盛之势;特别是其混人伦哲理于自然诠释而又排斥实验的认识逻辑(本原虚化又万法同源的共同产物),促成了理学“万理同原”及“体认天理”自然认识观的成型,使我们在虚化自然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越远离唯物实验求是)。然其引人君求治重福业报应,却也随着宋代理学的出现(太极图说)才渐得抑止,终归于心性之修,论之则在于儒家德道理念对其妄诞的扼制(唯元代福报又兴,且宗西域释教,《元史》曰:“元兴,崇尚释氏,而帝师之盛,尤不可与古昔同语”;以其祈佑邀宠之欲急,遂致胡僧惑君、欺世、作恶之甚前古未有)。这里注意,从杂入治道到心性之修的核心变化,是为善之求止于心安而非图报、行善之度由于自愿而非外邀,使居上者仍不失社会性为度,在下者亦可存向善之念。另一方面,仁虽是人的社会性本原,然而仁不止于社会性,也有个体性之仁,如佛学、理学(贪虽是人的个体性本原,也不止于个体性,亦有社会性之贪,谓之当得当养之欲);但个体性之仁同样有助于节制贪性(包括当得之欲),故天生仁厚者受教从化更易,而生性顽劣者则更难,就在于仁厚者天赋个体性中仁的比重更大,遂无须繁教,即能从仁。所以在古代,佛家的心性之修对治道追求的弘仁节贪是有一定帮助的(但副作用是弱化了对当得当养之欲的维护力度)。

佛家心性之修的特点(与儒、道相比):

1、修慈悲心,不杀生。与儒家的修德同于倡导善行,但也有异:儒家是义理之修,讲求善恶分明(除恶务本),而佛家是行为之修,主张善恶同悯(佛家不除恶,而是恕度恶;而儒家的恕是察改恶之所由,其度在“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换位,并视弃恶从善、知过能改为“善莫大焉”之恕,即以改恶为前提,恕其既往;由是可见,儒家是立足社会性而非行为的绝对化)。儒家修德为五常,是德性自修,不突出行为,在于行为基于德义的相对性;能安于自修,在于其道的公允与认同,即其所立仁德及期务长远,皆合于本性;佛家是行为戒修,如俗家五戒都只是行为,须戒修的原因在于道在佛身的尊奉及其教自身勾画的轮回因果逻辑,皆非原性而来。佛家善恶同悯与道家的含污容垢,却有异曲同工之处,只不过道家是要求人君对在下臣民之含容(所谓“善者,吾善之;不善者,吾亦善之;德善。信者,吾信之;不信者,吾亦信之;德信。圣人在天下,歙歙焉,为天下浑其心,百姓皆注其耳目,圣人皆孩之”;天下有之者,我皆善信,无论善恶、美丑、信诈;可见,道家亦有恕恶之原)

2、息意去欲,空静为本。佛家息去的是指人的自然之欲、俗世之心,强化的是修戒之心以求层次递进(为此不惜苦行、自难,期以提升境界等级以至成佛;可见,其实不空,故求修尚有空静的余地,任治则无),与庄子“以生为附赘县疣,以死为决患溃痈”方向类似;而老氏的息意去欲,则不分方向,并无对修道之心的强化要求,惟有保其朴初的任自然之情;孔孟儒学倡导自然性情之诚,不主张息去之,而强调着眼社会性之长远,以中适求人己同理之度,使之有欲而节;理学虽言“存天理、灭人欲”,却仍有人伦之性情,而佛家没有,讲究四大皆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故理学也反对“释氏灭天理、去人伦以私其身”

3、人死灵魂不灭而转世轮回,善恶因果报应(三世轮回)。这是佛家本于个体性而修行的超自然诱导,所谓以来生之欲,权其当生之滞者也。儒家不讲转世轮回,其天人感应的因果关系也与佛家的因果报应不同:人者,悉心善行而感天动地,则得道多助以至天必佑之,相反,失道寡助以至天必罚之;其中有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的哲学道理,本质是立足社会性思维,为善、为恶皆会导致周围人产生互动的结果,故才会尤其重视求行仁之度的适当(即中适,并以之为是非之是)。理学所谓复性、变化气质之类,只是强调人之为善是承其天禀之命,否则就会使“天命亦不克终,如疾威而多邪僻也”,而与因果轮回无关,即所谓“天之降命,本无不善;惟人不以善道自终,故天命亦不克终,如疾威而多邪僻也”,故以复性称其修为。

4、佛家倡导行善与儒家仁义的根本差异,在于并非能群见远的心性修治,故不能从感悟人性之诚出发以明辨长远求是,只是从其教为成未来之欲而对当生之欲的抑止,所以,既无孝悌之伦常,更没有强调国家率先垂范、保障之类的仁政,以及促进人人向贤、努力为社会做贡献的激励、奖惩机制;可见,佛学没有哲理逻辑(以自定义的超自然诱导补充其逻辑),更不具备完整的治道逻辑,这是所有立足个体性之修的共性。需要说明,理学虽反对佛家去自然性情的个体性修戒内涵(如“以性为空”、“去人伦以私其身”之类),但在自然观的误导下,却承继了其混人伦与自然于一的认识逻辑(尤其是万理同原的援入),故其所存之理虽与佛家相异,而灭欲之修的修行方式又与佛家同;虽然认同儒家治道的理念及方向(如提倡以仁为德、以教为本,拔人竞德,财货均力,才得以凝心聚力之类),但因丧失了求笃中适的社会性修治之灵魂,遂只存其形而再无能群之实

再简述一下南朝正史对释教之崇,以进一步理解“南学喜新而得伪”(亦南朝衰乱之原)。

《宋书》刘慧琳以其《均善论》论儒与佛,曰:“周、孔为教,正及一世,不见来生无穷之缘,积善不过子孙之庆,累恶不过余殃之罚,报效止于荣禄,诛责极于穷贱,视听之外,冥然不知,良可悲矣。释迦关无穷之业,拔重关之险,陶方寸之虑,宇宙不足盈其明,设一慈之救,群生不足胜其化,叙地狱则民惧其罪,敷天堂则物欢其福,指泥洹以长归,乘法身以遐览,神变无不周,灵泽靡不覃,先觉翻翔于上世,后悟腾翥而不绍,坎井之局,何以识大方之家乎!”这是明显的以佛家自构之虚掩蔽儒家人人可笃之实的以虚代实论,使人从中可见南学入伪之渐。又曰:“若不示以来生之欲,何以权其当生之滞。物情不能顿至,故积渐以诱之。夺此俄顷,要彼无穷,若弗勤春稼,秋穑何期”,其言令人叹息,南朝学者将仁德的社会性之修转为个体性之修的弃实就虚,却浑然不觉。

《南齐书》顾欢尝论佛与道,曰:“佛教文而博,道教质而精:精非粗人所信,博非精人所能。佛言华而引,道言实而抑:抑则明者独进,引则昧者竞前。佛经繁而显,道经简而幽:幽则妙门难见,显则正路易遵。此二法之辨也”;顾欢以道家为精的原因在于其有任自然之常,虽玄而隐,尤可探求,不似佛以身为道,虚空之假设太多,使人无置可否;在当时道、佛二法为同之论下,道经过简,探精实难,故提出以佛经求可循之路,从佛家之博探求道家之精;由此亦可知,南朝佛教之兴实由老学之推动,故亦可见欢虽同二法,而意党道教”。是以南梁史家(萧子显)言“顾欢论夷夏,优老而劣释”,遂驳之曰:“道本虚无,非由学至,绝圣弃智,已成有为;有为之无,终非道本;若使本末同无,曾何等级?佛则不然,具缚为种,转暗成明,梯愚入圣;途虽远而可践,业虽旷而有期;劝慕之道,物我无隔;而局情浅智,鲜能胜受;世途揆度,因果二门。史臣服膺释氏,深信冥缘,谓斯道之莫贵也”,既晓“具缚为种”,又不见其道是非之明,何以知能“转暗成明,梯愚入圣”,而非转明入暗、弃圣就愚?从中可见南梁崇佛更甚于前朝,已然喧宾夺主。

经历了南朝隋唐,至宋,曾巩以《梁书》之序,总结佛与儒,曰:“自先王之道不明,百家并起,佛最晚出,为中国之患,而在梁为尤甚,故不得而不论也。盖佛之徒自以谓吾之所得者内,而世之论佛者皆外也,故不可绌;虽然,彼恶睹圣人之内哉?《书》曰:‘思曰睿,睿作圣。’盖思者,所以致其知也。能致其知者,察三才之道,辩万物之理,小大精粗无不尽也。…德如此其至也,而应乎外者未尝不与人同,此吾之道所以为天下之达道也。故与之为衣冠、饮食、冠昏、丧祭之具,而由之以教其为君臣、父子、兄弟、夫妇者,莫不一出乎人情;与之同其吉凶而防其忧患者,莫不一出乎人理。…夫得于内者,未有不可行于外也;有不可行于外者,斯不得于内矣。《易》曰:‘智周乎万物而道济乎天下,故不过。’此圣人所以两得之也。智足以知一偏,而不足以尽万事之理,道足以为一方,而不足以适天下之用,此百家之所以两失之也。佛之失其不以此乎?则佛之徒自以谓得诸内者,亦可谓妄矣”。可见,佛家渐遭士人质疑,在于其所谓“得于内者”而“不可行于外”之妄;根源也在以佛身为道,不似华教之道由实而来、皆可言明,使人得以从容辨析是非,进而致论于公允,乃有认同与遵笃。相比儒家:“止之内谓之天性,止之外谓之人事”,然天性必有成人事之质,使人能以修教、继天而成于外,如性与善,皆由其实,所以事虽在性外,却必由性可修而成,遂有人事之应,否则即谓妄矣。然而,宋代学者虽对佛家立足个体性之修(福报之邀)的虚妄有所认识,但却未能认清与儒家差异的根源(宋代的权变治道也是不清晰社会性之修对能群支撑作用的产物),更没有触及其虚化自然本原而又以人伦妄解的逻辑之非,以至其后促成了天理本原论的出现。

以上,不难总结,在天人互动自然观因质疑被打破后,也使人看清了儒学的人性本原,其实化自然的实解之非,之所以显见,因其未脱离实践验证;而道家之道、佛家之空(及理学之天理),皆以本原已知解析天道以求顺应,遂步入妄诞而不觉。由此比较三家:儒家主要研究人性,且系统完整,但涵盖范围只及人伦领域;道家抑人为而求任自然、浑人性而欲存初朴,内容虚简、幽冥而玄,使人难得其悟,故只是以自然愚抑人性,然其对自然的虚化继以虚解,遂不曾妄以伦理释自然;佛家道自己出,自构规范与因果,却无清晰的义理内涵,不仅包罗人伦、天地,以至来生无穷,且典籍繁杂,虚化自然而又求以实解之,遂率先混人伦与自然之道于一,终为理学认识论的形成提供了逻辑依据,其虚妄最大。

总体看来,佛家思想与道家、理学类似,可以作为个人自修之辅(但不可入治),当然它们各有不同:道家更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关系,有助于提醒人们尊重、善待自然;理学在强调修仁去欲的同时,更强调以仁义之道修为当否的格悟(也需避免贯通万物之理的方法错误);而佛家则更强调人内心世界的清静无欲,有助于人们放弃妄念而不受欲望的摆布。但三者都不应作为统治文化,更无法成为大国的统治文化。

 

儒家是立足人性的贤性本原立德,并以人人并育行之,故有凝心聚力之强;法家则立足人性的不肖本原制法,并以威权行之,故两耳两目之聪明总难敌百口万心之奸诡;道家所立足的并非人性,而是于自然消长之道,并以无为齐之,故若以主任,则心无所守、逐鹿放纵,其乱最大。归纳起来,儒家哲理有常,从五常的个人操守之常(德的部分),到并育不害的中适之常(道的部分),亦即德恒于人性、道凝聚众心者也,只要笃之贯一而不悖,其制度、法令、政举就不会错,是基于人性恒定的真理(如果出错,则一定在守之之度出偏出误,故应以更精求其适为改正方向,而不当应以易道之改);而法家无常,只有需要,没有可以笃定而不错的恒定之纲;而道家虽有常,即自然之道,却不得而知、不能其用。故曰:儒家之道不仅求得,更求得之稳定、长远,根源在于以仁德中适凝聚民心、开发资源,能成就物阜与高效、和谐与安定,使民富可期、国强可待;法家之道只求速得而不避其祸患,在于以君国之用立法规民、致利,使人人嗜利相争,民如散沙、国力自削;道家之道则不求而顺其自然,以不得为得,不仅弃智不用、无以发展,且悖于人性而难得可行从这个意义上讲,价值观就是组织国民致生各种能力的原则或灵魂,各种能力的大小强弱皆根于价值观的得当与否;儒家价值观原性入心而有凝聚力,法家价值观以君用之利是求,道家价值观以维护自然之道运行为准,遂使其治理各有不同的兴衰效果。所以,综合考量,儒家文化是系统性最强、最有利于凝聚所有人的智慧、形成更大的社会创造力的统治文化。

--引自汉朝儒学兄弟渊源的新浪博客: 十四、简述法家、道家、佛家与儒家的区别-2

0

阅读 收藏 喜欢 打印举报/Report
  

新浪BLOG意见反馈留言板 欢迎批评指正

新浪简介 | About Sina | 广告服务 | 联系我们 | 招聘信息 | 网站律师 | SINA English | 产品答疑

新浪公司 版权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