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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的姿态

(2013-08-08 14:3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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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类: ■王如米■虚构

  

    周五晚,东亚怀中国队对小日本队打成了3:3,一高兴我便和戴乐乐在床上翻云覆雨,突然间我便发现自己阳痿了。到医院后我意识到我并非阳痿这么简单。医生告诉我必须全面检查。

  那个坐诊的专家首先告诉我,只要保持一颗积极乐观的心,治疗就完成了一半。她还说,当今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不治之症了,人们针对它们发明了各类药物,药物可以控制它们。

  我很紧张。我的大脑皮层不断盘旋闪烁着如下的单词:AIDS、HIV、CANCER。当然在这个生死攸关的时刻,它们的闪现并不能说明我在炫耀些什么,我的意思是,比起艾滋病、艾滋病毒、癌症这些直露狰狞的中文字眼,隐晦一些的英文还是可以接受的。

  好吧,医生。我坚定地咬了咬牙。不管什么病我都会积极配合治疗,因为我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怕死的人。

 

  我等着判决。

  倒没那么严重。专家轻轻一笑。你住院吧,押金就在大厅里交。

  交了钱,被一个漂亮的护士领进了男科病区,我想他们一定搞错了,我的病历上明明写的是挺而不坚的问题。这属于严重的医疗事故,我很生气。

  护士却说,没错没错,所有男性生植器出了问题的病人都是住这儿的。

  我跟在她后面絮絮叨叨地抗议,因为我搞不清楚“挺而不坚”这个词的背后的真相。常常听到别人说,谁谁谁那地方怎么怎么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所以我迷惘得很呢。

  漂亮的护士不耐烦地说,好啦好啦,如果你对这里不满意,可以申请住到隔院的精神病区。OK?

  我只好妥协,我为自己糟糕的生物课程成绩表示抱歉。转念想了想,只要不是艾滋什么的我就该高兴,于是象征性地快乐了一会儿。

 

  我将住院的消息很快地在我微博上传播出去,几天内接了无数个慰问电话,包括微博上那些从不发言的粉丝,他们问我感觉怎么样,什么时候能够出院。我希望他们的动机像幼儿园的孩子们那么天真、单纯、透明。我告诉他们环境是多么优雅,护士是多么漂亮。总而言之,从心理状况来看,我并不痛苦。

  生理上就难讲了,大概只能自己承受吧。

  每天四瓶点滴。每周验血一次,抽走满满一试管。频烦地抽我的精液,用巨号注射器。我曾试图利用我迷人的微笑博得漂亮护士们一些好感,也就是希望她们把针插进我身体的时候尽量温柔一些。但我失败了。那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姐姐们轻蔑地问道,帅弟弟?你才多大?

 

  脱掉所有衣服。护士命令。

  我听话地脱了。

  穿上这个。护士双手托着一件怪模怪样的衣服,有无数个洞在上面,每个洞都像一张咧着的嘴,不怀好意。

  我听话地穿上了。

  护士搬过一张椅子来,继续命令,背朝外坐在上面,等着啊。

  痛不痛啊?我询问。要打麻药吗?

  别人能忍你就不能啊!护士笑着走了。

  几个全副武装的医务人员冲进来把我按住,反复叮嘱着别动别动。

  一个插不上手的实习医生没心没肺地问我:感觉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我脸上冒着汗,很真诚地望着他说,请您想象一下,用给驴打针的那种注射器捅进您腰里,并摇来摇去做不规则运动,您会怎么样呢?  

 

  吃药,输液。输液,吃药。一周后,我出院了。  

 

  现在我感觉我就是一个废物。谁都可以这么说,靠着老爸的金钱我才进了这家北京数一数二的影视公司,我的任务就是坐在有空调有暖气的办公室发一整天呆,下班之后在流行事物里游游泳,把电脑修好搞坏又修好。

  我试图改变过,我很拼命地争取进每一个摄制组,我甚至想让导演潜规则我一次,让我干个副导演。因为我在乎别人的看法。有什么用呢,他们当着我的面会叫我的名字,可背过身去,他们会说,瞧吧,看啊,这就是的富二代。尽管他们没有什么恶意。

  我不介意吗?我介意透了。

  

  半年前的我在五棵松看cba,遇见了做保险业务的戴乐乐。我认为这个女孩子并不美丽,但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味道,于是向她招了招手。

  必须要说明,那天我们初次认识。

  好了,她拘谨地踱过来了。她开口了,嘿。要不要保险啊?一脸的笑。

  我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签了字,如果说我已经开始想怎么追她,那一定是要建立在爱的基础上的。我想是的,我虽然还不至于神魂颠倒,但也呼吸急促了。

 

  我们开始频繁约会,每次在街上走两三个小时,后来有了一系列的亲昵动作,牵手接吻,上床做爱等等等等。有时戴乐乐会问我和她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我告诉她,是冬天下午六点钟时的阳光,有点温暖还有点懒洋洋。

  这样的回答让她很满意。  

 

  现在,我又想到了戴乐乐,她是为了看雪才来到北京工作的。

  那天保险业绩不错,戴乐乐告诉我,你过来吧,我做了一点家乡菜,还约了几个朋友,一块庆祝。吃着聊着,我看出一点问题,女孩子最应该具有的品德是温柔才对,如果她们有了强烈的事业心就不那么可爱了。戴乐乐装腔作势地叼了烟,并试图用筷子开启一支啤酒。我看着,看着,看着,情绪很快就到达了顶点。

  我说,就你那点破事儿还值得庆祝?

  戴乐乐觉得很没面子,脸上渐渐有了一副叫做愤恨的表情,挥之不去。  

 

  我说,你们公司应该设立一个爱情保险,每对因距离或是不因距离分手的情侣都可以领取一份理赔金。比如未来的我和你。

  戴乐乐说,我们公司才不会那么傻呢,谁都知道爱情是最不可靠的东西。

  我勉强地笑着,戴乐乐你是个很聪明的女孩子,我曾经是多么爱你啊。

  沉默。

 

  就这样分手了,对吗?戴乐乐也以微笑面对着我,脸上却有了两条亮莹莹的线,她哭了。那是很骇人的,如果这个南方女孩跳起来,用再纯正再动听不过的普通话骂我是王八蛋,我一定会沉默着接受的。

  第二天,我开始后悔。但她离开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  

 

  据我所知,这是一个最热的北京八月,充满了紫外线和燥热,它们迫使养病中的我不得不停地东游西窜。

 

  穿了一身黑色薄纱的我的初恋女友刘畅和我并肩走在街上,很多人把目光投向我们,他们指指点点。

  刘畅说,我们先去书店看看?

  

  充满了新鲜油墨的香,每个人都不会轻易发出声响,我喜欢任何书店的气氛。我站在书架前随手抽出几本,翻了翻,又放回去。现在的好书实在太少了,而且大多数所谓的畅销书都可以在网络上下载到,所以我不会在书店买书。逃离校园之后,我惟一买过的书是一位名家的散文集,它很能煽情。买后不久,就有人指出这位名家笔下的历史并不真实,他们写文章写书攻击他。我笑了笑,并不奇怪,生在一个没有权威的时代,这是迟早的事,只是可惜了我的三十二块钱。

  刘畅问我,看过韩寒的书吗?

  我说,那人挺有想法的。但我不喜欢80后的任何东西,我会厌烦。

 

  然后我看见两个穿了整齐制服的收银员,其中一个很像戴乐乐。我避开努力翻书的刘畅,走过去。

  你很像我的女朋友。我笑着说。我知道这样的搭讪方式很老土,可你的确很像她,真的。

  她吃了一惊,却马上恢复平静。不说话。

 

  我每天都会固定地在梦里见到她,醒来之后就是一种切肤之痛。我几乎天天跑书店,我继续没脸面地说笑。她不理我,低着头整理她的胸卡。另外一个女孩子肯定把我当成了一个流氓了,她已经偷偷给了我N个白眼,意思是她们这里是有保安的。

  她终于说话了,她是这么说的,看上去你过得不错。

  仅仅是看上去吧。我说。我病了一场,开始我以为自己要失去男人的特有功能或者死掉,我并不去想那是为什么,如果只是因为你的消失,我就太脆弱了。我不想这样。

  她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下去,因为这时刘畅走过来了。她远远地看着刘畅一身的薄纱,淡淡地说,她很漂亮。  

 

  戴乐乐很漂亮。刘畅说,南方的女孩子很适合当老婆的,她们会煲很靓的汤给你喝。

  我说,当你在别人面前恭维另一个女孩子的时候,恭维本身并不是你的目的。你太过分了刘畅,你嘲笑我。

  刘畅笑了笑,说,其实漂不漂亮在你眼里并不是特别重要,是吧?

  我愤怒地看着她说,你怎么会这么了解我呢?

  刘畅在街上弯着腰,格格格地笑得更厉害了。  

 

  现在,辞了工作的我坐在电脑前,尽情吸收着辐射和烟雾给我带来的快感,这种感觉很煽情,我把它们一一转化成属于我的文字。有人说,它是散文。也有人说,它是小说。但我知道,它什么也不是。戴乐乐偶尔会来。戴乐乐来了就批评我满地的烟头,她说,都快病死了你还抽。

  我不生气。我想啊,原来被责怪也可以当作一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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