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天目杂谈 |
屋顶有个小小的花坛。当初看中这套房子,屋顶这一片头顶天空的地盘也是“加分”原因之一。可以种花、可以晾晒被子、可以荡秋千、可以烧烤……不够银子拥有带花园草坪的别墅,有这么一个屋顶也不错!
父亲在世时,侍花弄草的事都是他一手操办的。筑花坛、运泥巴,还从家乡弄来各式花卉,种得满满当当,颇成气候。在他老人家的经营下,个个长得有模有样。可惜我们家没有人会花前月下吟诗作赋的勾当,于是我们小辈唯一的“任务”就是欣赏。在海拔二十米的高度上(六楼),迎春花、月季花、石榴花、桂花……依次开放,生机盎然。
可是,一年四季有花可赏的日子才过了两年,父亲就撇下他钟爱的花花草草走了。甚至还来不及交待我们该施什么肥、什么时候该浇水……
后来,只有在长时间无雨后,我可能会想起来上楼浇上一遍水。可怜花草叶子常常是黯淡的、泛黄的、无精打采的。土也结成了硬块,甚至连野草都不肯长了。鲁迅和他的同学们走后的“百草园”是否就是这般模样?
上班(上学)一族。白天闭户出门、夜晚忙于家务和功课。秋千行将生锈、烤炉尘封多时。当初的兴冲冲的“野趣”也被深埋在心中。花草的命运就可想而知,只能够寄希望于自身顽强的生命力了!
冬日周末,看在明媚阳光的份上,上楼晒被子,顺便给久违甘霖的花草浇水。仔细端详,发现桂花已经开过了,枝叶间还留有一点点的淡黄的小花,香气早已散逸殆尽,土中也落着星星点点的花,仿佛在对我说,我刚好错过了最美好的时光!是的,我又错过了,再一次错过!可以想像,当秋末冬初,桂花缀满枝头,那是何等地迷人、何等地清香四溢!那正是桂花最美好的时光。可惜我没有在。我没有细细去端详,我没有闭目让那样的甜香飘入鼻翼,我没有泡好一杯清茶,接着抖落枝头的桂花,任其撒入杯中……
人生,有时候并不听从内心的主张。忽略了什么,错过了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只是希望这屋顶的桂花还能年复一年地盛开下去,而不论屋顶下的我们是否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