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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志之程瀛邓光明钱桂仁列传

(2007-01-30 02:33:22)
分类: 天国志
天国志之程瀛邓光明钱桂仁列传
程瀛翼王部将,初不甚著,丁巳七年,任殿左五十五检点,奉命留守江西,受参天侯黄玉琨节制。尝与殿左五检点刘远达守汀州,未己改戍临江郡。时天京变已作,东王、北王次第死,翼王入朝辅政,天王复忌之,百务掣肘,遂无暇顾及江西。
曾国藩之守南昌也,屡战不利,枝叶俱翦,势成孤注,而东王调翼王援京于前,天京大变于后,遂令死灰复燃,渐图吞噬。是岁春,湘军四路反攻,湖南巡抚骆秉章督刘长佑、萧启江陆师、刘于浔水师攻临江、吉安。
程瀛告急邻郡,国宗韦俊自新淦来援,二月初七日,合兵伏破刘长佑于大坪,焚其营,长佑裹伤溃新喻、分宜;韦俊、程瀛等乘胜援吉安,三月出时日进击瑞、临间阴冈岭,不利。湘军水师遂进抵临江城河,陆师进至蛟河;未己,刘长佑、王錱进屯城西南,萧启江屯东北,临江合围,程瀛凭城坚守,设防甚周。
卅日,萧启江以梯攻城,为程瀛击却,伤亡枕藉;程瀛麾众出战,相持一月余,各不能相下。
湘军睹城坚难卒克,乃谋以隧道破城,程瀛环城掘内外二濠,截其隧,复屡以小队进扰,计遂沮;刘长佑乃闭垒不战,欲以濠墙长围久困以窘之。
四月,翼王离京远征,五月初二日往安庆,闻江西告急,急令杨辅清、石镇吉自闽赴援,而二人迁延,拙速不一,遂为湘军次第摧破。程瀛据城待援,坚守不下,间遣队毁濠割稻,渡河裹粮,湘军不能止。然所部兵单,虽屡胜,不能解围。
六月,翼王复令抚州、万载守将朱衣点等来援,至新淦,破湘军河东垒,阻赣不得渡,留待杨辅清、石镇吉,而二人已为王錱击却,不能至,临江遂孤。
八月,翼王入赣,亲令石镇吉援临江,九月初五日,镇吉进至大坪,连营四十余座,次日,为湘军刘长佑、萧启江、王勋、田兴恕等所破,自罗坊退阜田。
程瀛望援久不得,心颇怨望,清人知而间之,十月廿六日,程瀛遣总制陈保泰请降于刘长佑,次日,复遣元帅陈本炽、总制许见机献印三百余颗。事为同守者花旗检点张发纪、指挥聂才坚、易自能侦得,佯顺而阴欲图之。
廿八日,程瀛束装,部分三路出降,自能、才坚突以白刃袭斩之,并诛陈保泰,其党许见机陈本炽及元帅宁正魁、将军汪永清等舍死缒城走免。
发纪等既诛程瀛,仍闭城死守,翼王亦悉力来援,而城中人心惶惧,不能复固,十二月十五日夜,城陷,发纪等溃围出,未几次第皆死,许见机、宁正魁旋亦为清人所戮云。
邓光明湖南人,隶忠王麾下,初不甚知名,庚申十年四月,忠王、侍王等徇下苏、常,光明从侍王进克嘉兴,奉令守城北王江泾,始著闻,时爵僚天燕。
光明善抚循,既到任,辄遍贴告示,使四民各安恒业,御下严整,军纪森然,四民赖之。忠王旋令兼辖盛泽及七里塘事务,从嘉兴殿后军正总提陈炳文节制。
时苏浙各属,枪船为患,大族复拥众自保,光明多招降以为臂助,奏封乡官大得其力。清在籍知府仲廷机倡团练为天国患,尝邀往来粮船于王江泾,光明潜发封条,令乡官仲纶等往封其宅,廷机大惧,遁浙南,团练尽散。
次岁,奉令守嘉兴石门县,辛酉十一年九月,忠王围杭州,调光明自石门往助战,十一月十九日,杭州克,光明以攻多升僚天义,令佐陈炳文守杭州,据布政使司,掌各门锁钥,城中钱塘、仁和二县赈济、粮赋及军需诸务,咸听指使,而仍以石门为其分地。
光明谨悫,年甫三旬,而老成有宿将风,忠王雅爱之,杭城之克,清布政使林福祥、钱塘织造恒祺、已革总兵米兴朝、道员刘齐昂等为所获,不肯降,壬戌十二年正月初四日,赠盘费,备舟送上海,即命光明经办。性颇仁,入城据粮囤,遍散城中饥民,全活甚多。然好媚上而喜谀,是其短也,在盛泽时,土豪王永义、沈枝珊等迎拜马首,献枣一桶,银十锭,雄鸡十只,黄旗大书曰“早定一统,雄冠三军”,即大喜,不数日皆擢乡官要职,而此辈性实叵测,多持两端,迨天国垂亡,或逃或叛;又,居杭州时尝持册唱名,见一散卒名李世贤,与侍王同名姓,大讳之,竟置造册书手于死,而降馆目官爵。
是岁,积功,升殿前又副掌率兼扶朝宿卫浙江省天军主将。
石门多富户,以战乱故,租米久不登,富户沈庆余等诉诸光明,光明乃颁护凭,令收执,租户抗租不交者许持凭赴监军衙门首告,监军不理则迳诉光明。
光明善教洋枪,麾下洋枪队所向无前,壬戌夏、秋,忠王大举攻上海,城中清吏风闻光明洋枪队至,皆大惊,后闻不至,乃额手相庆。九月,从听王陈炳文往上海助战,廿三日,合慕王谭绍光等围清江南水师提督黄翼升炮船于嘉定南翔三江口,光明独当南路,清人水陆百计攻扑,皆屹立不动。廿七日,翼升溃围出,光明等从慕王、听王追蹑之,复困诸青浦白鹤港。
李鸿章亟亲将大队,合白聚文常胜军水陆来赴,十月初二日,战于白鹤港,鸿章、聚文攻于外,翼升等应于内,太平军大败,死者二千三百余,失垒二百余座,清人逐北至三江口。是役也,慕王部丧亡犹多,光明虽不为大创,然自是锐气渐沮。
癸开初,封归王,时左宗棠已陷金花郡,渐逼杭州,听王与归王计议,欲合朝将汪海洋自富阳间道取新城,蹈左军之背。
四月十五日,围新城,破清道员魏喻义,斩守备刘立号,宗棠遣总兵熊建益兼程来赴,为听王、海洋等破斩于富阳新桥。廿一日,清布政使蒋益澧、记名提督高连升复来援,归王等逆战不利,复闻清布良带水师扰杭州,乃退。布氏故海盗,纵横南北洋数载,清吏不能剿,乃抚而用之,颇资其力。
七月,忠王等十三王谋解天京围,攻雨花台方酣,呼归王洋枪队往助战,而杭州战务方殷,不得赴,曾国藩以湘军器械粗劣,素畏洋枪之猛烈,闻归王不至,深以为幸,史者或疑归王已萌异志,故推诿不就,揣之军势,盖向壁诛心之漫词耳。
杭州军务主于听王,归王位亚之,常将游兵,往来救应杭州、余杭间,八月廿六日,闻汪海洋败于余杭十里长街,乃自仓前往赴,为蒋益澧、高连升及常捷军所败。
九月初六日,归王从听王将精兵万余自杭州江边及馒头、凤凰、九耀诸山、雷锋塔等处四路出战,攻扑楚军、常捷军城南诸垒,酣战久,不利而还。
归王睹天国纲纪日紊,疆场日蹙,左宗棠楚军逼于南,淮军潘鼎新、刘秉璋、杨秉勋等迫于北,乃渐生携贰,欲自为生计,九月,潜通款于李鸿章,犹豫未及发,十月,纳王郜永宽等四王、四天将刺杀慕王,献苏州降鸿章,鸿章受而纵程学启骈戮之,归王大惧,降意稍息。
十一月廿二日,复援余杭,与汪海洋战蒋益澧及总兵黄少春、道员刘璈等战,左手剧创,舁归城,自是不能出战。
清人攻围益亟,城外要津,次第陷没,嘉兴、富阳、海宁、海盐、乍浦、桐乡皆不守,惟汪海洋守余杭,与杭州相犄角。听王知势不可为,甲子十四年二月十四日晨四鼓,启武林门北走,汪海洋亦同日弃余杭,合势走瓶窑,趋德清、武康,归王伤重,为部众拥回石门。
清人乘胜逐北,武康、德清皆陷。时归王左手已伤废,不能战,蒋益澧遣知州李邦达、通判衔蔡元吉来犯,元吉本会王蔡元隆,忠王爱婿,前守太仓,以诈降破淮军及常胜军,既献海宁降,宗棠用而不疑,淮军索之,亦不与,归王闻之,色动,廿八日,令全军皆放仗,孑身赴杭投案,宗棠受之,与都司衔,令助攻湖州。而光明之降,盖为免祸,且病废不堪戎务,自此事迹,遂泯不著闻云。
钱桂仁安徽桐城镇宁人,本名百顺,家素封,饶田宅。
丁巳七年,又副掌率李秀成驻军桐城,百顺投焉,更名得胜,先戍临淮,复从秀成转戍诸郡,后秀成封忠王,桂仁亦渐迁忠殿承宣,爵慷天燕。
庚申十年三月,天国破江南大营,乘胜徇下常、苏,立苏福省于苏州。
常熟古称虞城,虞仲所筑,立都于江东为最古,城中常熟、昭文二县同治,素号苏州东北门户,当江海冲要,清人设福山镇于海口,复命江南团练大臣庞钟璐驻节城中,为东南团练张目。八月初七日,定南主将黄文金克之,走钟璐,文金宿将,善战而多滋扰,且隶英王陈玉成,所得军实,皆输英殿,忠王不之悦,与约十日期,令期满辄移营。而文金贪常熟富庶,推诿不时移,不禀忠王,忠王怒,勒令九月初二日交割,还戍芜湖,以得胜往代之,更名桂仁。英王亦不喜,然雅不欲委全邑于他人,乃令详天福侯裕田代文金,与忠王约,以桂仁主民,裕田主军。裕田广西人,降将,以水军闻,另有传。
桂仁开府程家巷杨砚芬宅,大会常、昭耆望,约分常熟为前、后、中、右四军帅,昭文为前、后、中、左四军帅,遍立乡官,颁门牌,征漕米,设卡安民,立局剿匪。桂仁初议常熟只立三军帅,邑人钱伍卿以为城中百务倥偬,非别立一营则庶务废弛,桂仁以为然,乃添立中营军帅,治城中,即以伍卿为之。伍卿复议赈济难民,桂仁辄发粮米,设常昭难民局,以伍卿为局总理。伍卿名敬,以字行。
善经营,厚抚县中胥吏、保甲,得田册、漕簿,以是县中田亩多寡,租赋厚薄,皆在指掌。其为政也,立乡官局收租米,听旧书吏王某言,每亩办粮三斗二升,贴费钱二百十四,以乡官包税,有裕则乡官自肥,不足则责其罄囊以补额,是以较诸邻邑,租赋皆称完实;军纪甚肃,其在鹿园时,有部卒掠民宅,即斩首以谢;王市乡团结土匪滋扰,戕害乡官,桂仁麾兵击却,辄严诫部属,令止办首逆,不得滥杀,常、昭先罹兵焚,复患黄文金滋扰,故多有德之者。
性谨严,心思缜密,尤善城戍营垒。其守常熟也,城上构板廊,上露丈余,下可行人,外钉滚木,悬竹棍,筑台门。复于鼓楼上高筑三层大台,号曰望妖,以瞻来敌,城中有琴川七水,桥梁数十,皆设巷门,只容一马侧行。城外吊桥处皆设垒,高为城之半,小东门外陈家市、西门外乌目墩等处亦皆开濠,阔至丈寻。毁清福山镇故城,于南浒关卡棚桥跨河筑福山新城,筑望楼三座,立浮桥楼下,而毁新桥。新城所用砖、木、石料,皆取诸旧城及玉皇殿、城隍庙、天妃宫等,无一毫取诸民间,惟饬乡官每师出水作司廿五人、民夫五十人助役而已,既成,以千人戍之,闭东、西二门,设巨炮江口,环城遍设梅花桩,清人望为畏途。又,设市港口街中,贸易甚盛,大得其利;常熟有六门,城垣坚固,然东北虞山门包虞山一角,号曰“十里青山半入城”,城半在山高,设防甚难,桂仁大患之,乃拆城外石桥栏杆及西北山石牌坊,于城外山上张王旧校场筑石营,半月而就,设八门,立巨炮其上,远望百里,六门皆俯瞰,于是虞城号为小长城。
然性贪,好渔利,初至虞城,即令易黄文金门牌,改领忠王门牌,后谭绍光升慕王,又令改慕王门牌,故事,易门牌皆不索费,而桂仁每易辄索值,,与乡官分肥初为壹圆,后增至二千六百文,补领亦须六百,旋更昂至四圆;设盐榷,盐价每斤本十八文,乃增难民局捐二文,各局公费四文,入私囊四文,于是价至廿八文,民怨鼎沸;复立店捐,千金本日捐十千,百金一千,十千一百,由是货殖皆难得利;复叠加特捐,初亩五十文,未几改每旅米三十石,银百两,旋复加解费、田凭费等,多至廿二种;又征红粉捐,亩六十文,乡官包税,皆不肯赔亏,乃倍索诸贫民,民间不能堪,桂仁竟令乡官纠众责索,至有挨户掠去稻种蚕豆者,民间大哗,至有聚众围攻乡官局之事。
素奢华,常乘马巡行,银铃繁缨,仪卫甚盛,其立宅也,拆对面民宅以筑照壁,又拆宅后民居以构花园,偶至城中存仁堂,爱其船厅,竟令拆移己宅重建,虽松桧盆景二株亦掘去。复羡城隍庙花园亭台楼阁,亦皆攘归己宅。宅中珍宝盈积,累累多金,骆国忠之变,实有以启之也。
媚事上司,无所不至。于宅边造桥,立花墅,为忠王别馆,而忠王罕至;铸金凤金狮各一对献之,复立报恩石坊苏州城南门外丰乐桥东堍大街,颂忠王功德以悦之,它官如陈坤书等升迁,亦无不礼数备至,由是颂声四起。然所需锱铢,皆责乡官取诸民,陈坤书诞日及升七天将,竟责每军供百五十两,忠王寿诞,每师摊费至千五百两,所立牌坊,本拆王市严姓节孝坊为之,乃专设牌坊捐,至所奉金狮金凤,亦皆敛民间首饰熔就。
初至虞城,亦毁佛灭庙,未几偶罹头风,燃香于兴福破山寺,侯裕田闻之怒,至引枪相向,欲奏上天王,弹桂仁反草变妖,桂仁苦求乃已;用清候补知县胡昌鸾为文案,以伍卿同姓,尤信用之,至一应诉讼至衙,辄令移伍卿处斟酌,累封至十八参军。多用胥吏主乡官局,以便租赋,而胥吏皆贪滑,天国包税亩三斗二升,各局浮收,乃至八斗,渔利丰厚,同侪前避祸走江北者争渡江南还,业户亦嗷嗷,至与钱伍卿争揽收租。桂仁以城中常失火,责乡官买办水龙,乡官悉取市镇已备献之,得买办费每架百五十两以肥己,桂仁皆不能察。又,胥吏或不满望,辄反啮,王市之祸,即所用胥棍土匪何年年、沈大茂侵渔不满望,乃勾结江北团练冒称清兵肇祸也。
十年十一月,以安民功,升常熟佐将慷天福,或曰贿得也;辛酉十一年八月,以筑福山新城功,升慎天安,然侯裕田爵详天义,犹在桂仁上。
沪上清吏巡抚薛焕、藩司吴煦、署知府吴云等素以反间为长技,令团绅永昌徐佩瑗等与桂仁游,伺隙间之。桂仁尝于辛酉春致书许降,且自请更名安邦,许为内应,而裕田近在肘腋,且天国势方张,实漫口虚言,以为异日地步,未必真欲叛也,故有福山之戍,虞山之垒;迨渐专城务,刑赏自恣,复睹天国上游屡失利,异心稍萌,乃与昆山文将帅李文炳、长洲忠谨朝将熊万荃、永昌徐氏及部将跳天福骆国忠、赤天豫董正勤等谋叛,国忠凤阳人,后升忆天安;正勤合肥人,本焦湖船盐枭,先降清,复降天国,善水战,桂仁倚为长城。
十月,忠王方围杭州,苏州守将陈坤书受命攻扬州、镇江诸郡,苏州各属将兵三、四万,泰半皆桂仁、文炳、万荃所属,佩瑗乃谋乘隙引清师自福山口入常熟,间道取苏州,时文炳、万荃皆在杭助战,闻谋辄托故归,卅日,佩瑗亲赴上海请师,且求军需银十余万及枪械等项。
时吴煦、吴云等以失机,屡受谴,复闻淮军将至,惧功成后人,谋奋一掷于侥幸,将许之,而薛焕疑不许。佩瑗淹留争辩十余日乃许之,与银二万两,佩瑗悉购军火而归。时福山为桂仁防地,故佩瑗巨舟往返,旁若无人。
佩瑗以为必成,与桂仁等约于十二月初八日举事,逐日冠带点名,无所避忌,麾下枪船、土棍四乡骚扰,天国乡官多逃散,至乡民皆知永昌变妖,桂仁以事机不密,乃深务韬诲,以避行迹。
忠王在杭州闻变,令部将张其帜先归苏城,佩瑗等猝不意,不敢发。未几,忠王归,谋遂息。
忠王以谋反者众,不能卒除,乃调熊万荃巡抚浙北,遣李文炳归昆山,准徐佩瑗病假,以分其势,桂仁素恭谨,反状未萌,竟得不议,仍守常熟。然忠王心不能无疑,壬戌十二年春,侯裕田西调,乃遣黄天安伍桂文代监桂仁军。桂文即伍贵文,后封比王者也。
桂仁益小心,不敢有异,忠王亦渐懈,三月,以有事上海,调桂文助战,乃升桂仁慎天义受天天军主将,使独守常熟。
先一月,李鸿章淮军已至上海。淮军多皖北人,与桂仁同闾里,军中相识者争来劝降,桂仁兄百春初与桂仁同投天国,未几逃还,仕清为守备,亦怂恿不辍。桂仁以闾里皆已为清守,宗族尽在清境,且天国势渐衰,降意益决。
四月,忠王诛李文炳等,桂仁益持重,未敢卒发,惟潜与佩瑗、国忠、正勤等筹画耳。忠王或令坚城防,桂仁不欲而不敢争,乃以白灰刷之以塞责。
时天国守南汇者吴建瀛、刘玉琳等与忠二殿下李容发不睦,降于淮军,建瀛、玉琳皆皖人,桂仁等闻其降而受职,心益摇,复通款于淮军总兵程学启,学启亦桐城人,自英王处降于清者,学启咨于鸿章,遣水师营游击周兴隆入常熟参谋划,兴隆亦皖人降将也。
桂仁与永昌徐氏约,议于十二月九日并起。忠王时在天京,闻报辄反,十一月卅日,至苏州,立命慕王谭绍光拘佩瑗,急召桂仁还,曰非桂仁至佩瑗不得释。桂仁素惧忠王,乃携部将训天豫毕、炱天侯孙启程,托留务于骆国忠、董正勤。
国忠、正勤素觊觎桂仁宅中金帛,复贪全功独赏,十二月初六日,闭城树清帜,刺不肯降者听天福高凤子等,尽戮桂仁阖府男丁七十二名,府中金宝,扫去无孑遗。
桂仁途经永昌,为团首马春和劝留,犹豫未敢进,猝闻变,大惊,乃变服匿璜泾,依乡官军帅徐芝江,未几慕王讨逆,道璜泾,强曳之出,使至常熟城下劝降,国忠等不应,桂仁憾阖门之惨,乃悉力攻北门,其部将江升海守福山新城,本预降谋,闻国忠屠桂仁阖府,大怒,乃闭垒反正,清水师本拟自福山上援常熟,升海悉力死守,竟淹久不得过。
慕王久攻常熟不下,以桂仁同谋,议重罪之,桂仁力辨无之,忠王以桂仁反状无稽,且弟凭天安嘉仁及诸子皆殉难,免之,调杭城,佐听王陈炳文。
癸开十三年十月廿二日,比王伍桂文同纳王郜永宽等刺杀慕王,献苏州降,未几皆为李鸿章所戮,天国乃以比王旧爵转封桂仁。
听王亦皖人,闻忠王劝天王弃天京走两广,甚不悦,比王乘间说之降,先是,听王已持两端,令族兄大桂往来苏州、金华间议降,清闽浙总督左宗棠遣仁和举人朱汝霖入杭城与洽,比王居间怂恿,听王色颇动。
余杭守将汪海洋亦安徽人,独无降意,闻之大怒,索汝霖刃之,听王惧,亦以清吏叵测,终不敢降,拒战如故,比王亦惧海洋之强,不敢显眼易帜,惟鲜出队而已。
甲子十四年二月十八日,杭州、余杭皆陷,听王、海洋等北走,桂仁率千余人跪伏道旁乞哀,宗棠奏而赦之。
时天国垂亡,江浙名城,十九易手,清人以桂仁后降轻之,止授正四品都司。桂仁义弟寿仁,天国时号三大人,常熟叛时守太仓州,孑身缒城降清,不一载擢至从一品记名提督安义镇总兵庄勇巴图鲁,桂仁不得志,常郁郁。
天京旋陷,幼天王未几亦走死江西,余众散下闽、粤,宗棠挟桂仁往攻之,乙好十五年十一月廿八日,桂仁以都司衔营官从提督高连升、总兵刘清亮战康王汪海洋、偕王谭体元于广东嘉应州之凤寨,大败,游击朱体盛等皆死,桂仁为康王生得。
康王以杭州宿怨,憾桂仁甚,见之目眦,令麾下以油浸白布层层包裹,倒悬诸高竿,举火燃之,宛转哀号,须臾成烬。
赞曰:
当丁巳时,江西处处支绌,而翼王兵甫南渡,即先救临江,非惟争地利之胜,亦以惜程瀛才也。国士遇之,当以国士报,乃城合未坚,外援未绝,竟望旗通款,为逾垣鼠窃之行。数载教养,节操曾不及花旗羁旅,噫,以翼王之明,而犹有此察人之失乎?
人或讥邓光明之宰石门,苛于佃者而宽于富户,殊不知天国之为政也,以能得赋者为贤吏,能拥众者为能臣,不稼不穑,无囤无圃,非富户何以税而养兵?非养兵何以倚而立身?然则终天国之世,郡县皆若石门,佐将尽如光明,又乌足苛责!必欲责此政之非,当在诸庙堂纪纲,不在乎光明辈也。至于酣战折腕,力尽乃降,虽曰可议,似亦未便深讥耳。
钱桂仁在清不免为顽竖,在天国不免为奸佞,专务身谋,每持两端,常熟之祸,苏福之失,虽曰天时,亦实人祸,肇祸之秧,匪伊而谁?至于釜尾偷生,刑余漏祸,当呼侥幸,宜避林泉,乃仍操白梃,甘辱佐杂,犹思一逞,以荫余生,凤寨之擒,天灯之焰,宁不人神共快!惜乎,骆国忠之恶犹甚,何独得死床箦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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