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有时涂鸦 |
文/缎苏
一年的每一天都是平常的,都是从早到晚,都是24小时。但因为寄托了不同的心愿而变得不一样。寄托了大家的愿望成为佳节,寄托了个人的心情有纪念日。所以,一年的每一天就都是特别的了。也许,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一直平常着,遇见某些人,或者发生某些事,突然就不一样了,比如2004年12月7日对于我。
这一天是星期二,老黄历上写着适合“结婚、嫁娶、约会”,真是个黄道吉日。原本,这应该是我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一天。我会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跟心爱的人,象所有俗气的人,站在很多宾客面前,迎接俗气的幸福生活。虽然俗气,但相爱的人会那么欢喜。
我曾经为这天努力了很久,甚至,我想过,它到来的理所当然。我和他,在大学相识,在毕业时相离。山远水长,浓浓的牵挂和思念。天各一地的距离,独自一人的寂寞孤单,还有别人百般阻挠,爱情,坚持下来了。十余年后,我想我该放心把手交给他一生牵引。
可是,看到了勉强。一丝,或者,一缕,悠忽一瞬,不易察觉。我是这样敏感的人,也许有着比别人善感和纤细的神经。他却不承认。他还温柔地说:“你喜欢怎么准备,就怎么准备。” 我忽然委屈得很。一个女人,要幸福的话,不就是要一份庇护的安全感吗?为什么,一颗心,却感到那么漂浮不定,无处着落?
为了鸡毛蒜皮的事,开始冷战。十多天不通电话。
那些不快乐张牙舞爪地跳出来,肆虐着。黄道吉日就要光临,看不出喜庆的颜色。
忍不住就恐慌。是不是所有的爱都是这样一点一点磨损去的?是不是我们的未来也这样?若是,我宁愿,现在就此分开,趁还有爱,和美丽回忆。
别人说,居然有如此奇怪的想法,但也浪漫到骨髓。我却只明白破碎。破碎的心,一片一片,每一片又再碎成千万片。
他终于知道不是玩笑。说很多挽留的话。我的眼泪哗哗直流。总是这样,总是在失去了才想到挽留。不是没心软过,可分分合合,多的是累累伤痕,和渐行渐远的冷漠。
有的故事,如果是童话,如果要保留,就需要埋葬。比如一份持久的爱。所以,我亲手划下这道伤痕。我在2004年11月2日说,我们分开吧。
就好象一首歌在中途嘎然而止,一种幸福的心愿在飞翔的半空夭折。
11月2日,也成了我生命里的一个纪念日。
我甚至不去想会不会后悔。不肯回头了。一回头就要变成索多玛城的盐柱。盐,注定是要溶化的,也许是用眼泪的姿势。而我这一生,再也不想为一个人流太多泪。
到了12月7日这天,本该大喜的黄道吉日,我蜷伏在自己的小屋,环顾四周。他买的书,他送的礼物,他笑的样子,他默默的眼神,他的气息,他来过的味道,我把它们刻在心里,刻到骨头,刻进血液。
他说,你忘记我吧。
可我一定记得。一直记得。
那样特别的一天,老黄历上还写着节气:大雪。南方没有雪。午后是大大的太阳。那种冬天的大太阳刺骨地照耀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