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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诗 :
四牡騑騑,周道倭迟。岂不怀归,王事靡盬,我心伤悲。
四牡騑騑,啴啴骆马。岂不怀归,王事靡盬,不遑启处。
翩翩者鵻,载飞载下,集于苞栩。王事靡盬,不遑将父。
翩翩者鵻,载飞载止,集于苞杞。王事靡盬,不遑将母。
驾彼四骆,载骤骎骎。岂不怀归?是用做歌,蒋母来谂。
诗意:
毛诗序《四牡》“劳使臣之来也。有功而见知则悦矣。”意谓《四牡》是周天子犒劳慰问完成使命归来大臣的诗歌,后世论家以为是方国或周天子的使臣写的思乡怀归诗。笔者认为此诗确为怀乡思归之诗,不过诗的实际写作者的身份,需要一点小小的订正。这首诗是方国归附于周,成为周的诸侯国之后,诸国大臣被派驻周京或者派驻周之方地,离国离家,思归而作的诗歌。周一统天下,万事初定,百废待兴。不仅各诸侯方国的都城有所迁移,就是周自己的都城和集聚中心,也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迁移。周是农业国,各方国归附时,有的恐怕还在茹毛饮血。天下初定,各国人民在周的境域内外做大规模的流动,以寻觅更适合休养生息的定居之地。此诗描述的是方国大臣,监护着方国人民随时迁移。人民倒是扶老携幼,拖儿带女,反而是这些身负重任的君子大臣,国事仓促,操劳无度,至于弃养父母。这首诗就是写大臣奔波周道,思念父母家乡的怀归之诗。后世大概往往以此诗来寄托怀想思家之意,天子国君大概也以此诗以劳军。
诗分五章,每章五句,首二章以马车奔走起兴,写离家愈来愈远,王事无尽,欲归不得,又毫无安闲可言,徒自悲伤。“不遑启处”,指起来坐下都有人来找,有事来谈,不得静定之意,可见当时事务之繁忙。中二章以鵻鸟起兴。鵻鸟飞翔停止,都是一大群,诗人猜想那鸟定是携家带口,一家子同出同入共进退的,不禁感慨自己“人不如鸟”。鵻鸟犹能携父将母,我却只能独自奔走,带领人民“适彼乐土”,将父母家人弃置不顾了。末章言诗人收心瞩目,放眼当下,车马滚滚走在周道之上。先尽力奔走王事吧!写下这首思念父母家乡的诗歌,教民人一起咏唱,也算是对父母双亲的爱与安慰吧。
周之天下初定,有许多鼓励拓殖、扩大领地的扩张政策措施,其中就包括大量的诸侯方国的迁移拓殖;同时,易地安置也是管理新晋属国附庸的现成方略。而这种大规模的流转迁移,除了各种详尽周密的安排,还需要配合农事时令,否则移民就难免饥寒之苦,辗转沟壑了。所以监护移民迁移垦殖,绝对是王孙、大臣、君子们的用武之地,并且因为要赶时间,不误农事。否则贻误一季收成,就会饿死人了。诗中反复提到的“王事靡盬”、“载骤骎骎”,“不遑启处”,那种匆忙紧迫的气氛,就源自于此。另外,此文中人民移民垦殖,可知风部《硕鼠》“适彼乐土”之诗,其来有自。当时的人民,本是把周当做了今天的美利坚,口耳相传,携家带口,不舍昼夜地奔向周原了。
和诗:
驷马大车奔走,
周之大道逶迤。
哪里不想回去?
王事没有尽头,
想来真是伤悲。
驷马大车奔波,
马鸣萧萧相应。
哪能不想回乡?
王事百废待兴,
大臣不得安宁。
鵻鸟翩翩飞翔,
鸟群时飞时止,
集聚大柞树上。
可叹王事繁难,
匆匆不遑将父。
鵻鸟群飞翩翩,
时飞时止倘佯,
集聚杞树之巅。
叹我王事无尽,
仓促不遑将母。
驾我大车起行,
昼夜不停奔波。
哪能不思故乡?
写下这首诗歌,
聊慰思母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