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类: 黛琪游历@新西游记 |
我是个浪漫的人,在平静镇定的外表下,隐藏着好奇冒险的心。只是一般不会表现出来。或者说冒险的机会来临时我
21日清晨八点钟,按预定计划翻越车师古道的登山队伍就要出发了。但是这时候又说因为登山的行装准备不够,需要再作补充,所以延迟到九点,最后确定到十一点出发,不参与古道行走的队员则全部移动到吉木萨尔。九点四十多分,石总忽然问我要不要走车师古道,因为北京摄制组的张总等三人忽然退出了登山活动,我可以和陈元元一组,参加行走队伍。我没做任何要登山的准备工作,犹豫了几分钟,最后好奇心占了上风,自己也愿意一览天山风光,所以欣然领命。表弟当天凌晨从外地赶过来送行,极力阻止,但形势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所以就给我买了水,一起吃了牛肉米粉做早餐,在酒店前挥手告别。
十一点,组委会的车子分别送我、元元、明贤师、慧在师一起赶往登山出发点。十二点多路过传说中的大坂城,石总建议给行走的人吃点热和的,于是下车在大坂城午餐,并且我们又分别补充了一些食品。大坂城是个很一般的农村县城,不过当地的姑娘眉毛眼睛都很黑,毛发浓密,难怪辫子长。车子经过西沟乡奔赴出发地点石窖子时,做向导的黄老师竟然搞不清楚方位了,车子在乡村公路和戈壁滩上兜了好几个来回,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才跟要出发的大部队会合。
到了石窖子,车路已断,人迹难寻,弥望全是乱石相接,蜿蜒向东北伸展。大家都在河滩边等着我们,行者们在车上养精蓄锐,整装待发。会合后,石总跟行走队伍告别,合影留念,互道珍重。下午四点四十多分,大部队浩浩荡荡,正式出发。
翻越车师古道的登山队伍构成是:明贤师、慧在师两人一组,文行者黄明、李映辉、谈笑靖、毛小同、武行者任我行、小燕子六人一组;行者的行李由自己背着,由广东台提供三天的干粮和水,总共有三只馕和六瓶矿泉水,李映辉的行李就有六十多斤重。我、组委会陈元元、友协张老师三人一组;广东电视台吴导、冯扬、秦建、侯向科、徐徐、阿勇等七个工作人员一组;广东台队医黄医生、当地汉人向导贾马力、维族向导阿里木三人为行李组,带着七匹毛驴,驮着部分行李,贾马力骑驴,阿里木骑马,来回照应。
以前,从石窖子到我们要爬的主峰山下本有车道直达,但是近年山洪暴发冲毁道路,所以只有乱石窖河道可行走。当地人把这条河道叫做淌水沟,是天山河的重要河段。这条河道盘旋环绕,是一条长达三十公里的缓慢上坡路。河道里布满了尖锐片石、大块鹅卵石,也有很漂亮的玉石。河道两岸浅草已黄,冷蒿点缀,岸壁渐渐高出,随着行走队伍的前进,山影开始明显,沿着河流水道,我们逐渐走进了群山当中。
头天下午部队的行走速度相当缓慢。广东台要拍片,我和元元与行者、法师、行李队伍来开了大概两公里的距离。我们走得比较从容,好整以暇,用散步一般的走法,在夕阳下的荒草乱石河道上,大肆抒情,觉得这样行走并非难事,今天走十公里,明天走三十公里,后天下山到吉木萨尔休整,并不艰难。
沿着河道走,一路欣赏清流,评判石头,讲些古今。在河滩上绕来绕去,有些可以跳过去,或者踩石头过河。后来有一段,必须涉水从对岸行走,水冷流急,任我行背着小燕子、黄明背着谈笑靖过河,行者、法师互相扶持的情景,分外感人。广东台的摄影师们也不顾寒冷,涉水拍片,显得十分敬业。过河后又沿着一片草滩慢坡上行,溪水就在脚边,欢快流淌。行走没多远,大队伍就在一处叫平缓背风的山坡上停下,在一处牧羊人停留的窝棚边上安营扎寨。
这天总共走了五公里,停下来的时间是下午七点多。如果当时设想到第二天的艰难行程,我们一定会坚持走到九点钟天黑再停留。但是,情况不明,我们所了解的,只是说整个行走大概是上山三十公里下山三十公里,总共六十公里山路。可这是一个错误的信息。山道冲毁以后,多出了十几公里的河滩路,而河滩路碎石遍布,无路可走,这点,之前和之后,都没有人提起。况且法师穿的是僧鞋,我和元元穿的是普通远足鞋,在碎石路上行走非常伤脚,不利于长途跋涉。在那个祥和的、晚霞遍布的天山脚下的美丽黄昏,我们把这些都置之度外,完全沉浸在暮霭、黑鸦、灰兔、野花、奇石带来的美感之中。我们都是久在城市的人,就算偶尔在山水中放风,却很少能够完整领略大自然的风情,很少在野外宿营,所以,那一晚,我跟元元搭帐篷、铺毡垫,用头灯照亮,在帐篷里吃火腿、吃榨菜、喝冷水、喝二锅头,兴奋得像两只小老鼠,乐得吱吱叫。
晚上安排得差不多了以后,向导贾马力跟我们说,从这个位置到山脚下是二十公里路程,上山还有七八公里,如果明天下午三点以前没有翻山,就不要再翻山了;就地扎营,第二天再翻,否则上山后没有时间下山,天黑之后山上非常冷,山上露宿会冻死人的。大家听了,也没当回事。我们、法师和行者做了个共同的决定,就是明天一定要翻过去。于是一致同意清晨七点早起,吃饱喝足,加快脚力,全天赶路。因为总的路程有限,我们都没觉得这样会有任何的问题。
一夜无话,惟见满天星光,照彻青山蓝天。天山一色,剪影如黛。秋虫唧唧,驴马在不远处啃食草根。帐篷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睡下不久,即感到凉意升起。军大衣和羽绒服盖在脚下,只觉得腰部以上,冷气嗖嗖。张老师在外面查夜,我们告诉说有点冷,他递进来一条绒毯。盖上后果然好很多,安然入睡,无梦到天明,粉红曙光照彻帐篷,赶紧起来收拾停当,吃了馕,喝了几乎结冰的矿泉水。早上寒风劲吹,我没有把军大衣包进行李袋,而是披在身上,准备出发。